孟晚陶笑着摇了摇头,她年岁小着呢,想法天真。
反正到时候,无论她们谁出嫁,她都会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小瓷这么有奔头,就让她攒着好了,有个目标,她学东西还能更勤快用心些。
“小姐,”小瓷坐在孟晚陶脚边的小杌子上,仰头看着她:“今日她们都说,是相亲宴,所以夫人们才都家里适龄的姑娘都带了出来,小姐有相到么?”
孟晚陶:“……”
要不是有前车之鉴,孟晚陶差点又要被茶水呛到。
“你……”她把茶杯放下,看着小瓷,拧着眉头道:“怎么今日满口都是嫁啊娶啊,你是想嫁人了?”
小瓷否认:“我才没有!我就是偷听到那些小丫鬟们私下里偷偷讨论哪家的公子有才,哪家公子品行相貌好……想着小姐只顾着吃席,也听不到这些话,就想跟小姐说说。”
“好了好了,”听她越说越远,孟晚陶连忙打住:“水凉了,帮我倒了去。”
她擦干脚穿上鞋袜,准备去睡觉。
“小姐,”小瓷喊住她:“这真的很要紧,你就没考虑一下未来找个什么样的夫家?得提前打算的,京城里品性才学样样好的公子,可不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孟晚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要让她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挣钱最要紧,就听到她又小声嘀咕了句:“不过我瞧着,满京城也没一个有阿覆公子长得好的。”
孟晚陶眼皮一跳,转身看过来。
小瓷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细数:“又勤快,又能干活,对小姐还好,模样也好……挺好的。”
孟晚陶:“………………”
她还没生出这样的打算,她倒是帮她先惦记上了。
小瓷说了一通,抬头见小姐正直勾勾看着她。
她愣了下,然后闭上了嘴。
过了会儿,她不死心地小声问:“小姐不也挺喜欢阿覆公子的么?”
孟晚陶眉头立时都拧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就在她要发作时,小瓷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地继续道:“阿覆公子人多好啊,长得还好看!”
孟晚陶正要让她快闭嘴,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也’。
也?
也是什么意思?
“而且,我看公子一直都挺喜欢小姐的呢。”小瓷像个竹筒一样,太过亢奋,一直在哗啦啦倒豆子。
孟晚陶:“………………”
见小姐脸色有些奇怪,小瓷不敢在说了,只眨巴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孟晚陶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小瓷刚刚的话。
“这种别乱说,”她道:“容易让人误会。”
小瓷刚想说自己没乱说,但对上小姐的视线:“哦。”
信息量太大,孟晚陶一时间不能处理完,呼吸也极度不畅,她摆摆手赶小瓷赶紧去睡觉。
小瓷端着水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小姐,我没乱说,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小枣也这么觉得。”
孟晚陶眼角抽了下:“觉得什么?”
小瓷:“觉得……公子喜欢小姐。”
孟晚陶:“……”
孟晚陶:“……………………”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样,小瓷紧跟着又道:“要不是喜欢小姐,为什么要对小姐这么好啊?”
孟晚陶呆呆站在那儿,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小瓷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门已经关上了,屋里安静极了,只剩蜡烛燃烧的哔啵声。
她喝了半盏有些凉的茶,吹灭蜡烛,爬上榻,睡觉。
小瓷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一箩筐话,给孟晚陶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她把水倒了,自己去洗漱了,把今日新得银子跟之前小姐给的银子放到一起,藏好了,这才睡了。
一锭银子,加上之前小姐赏的,或时不时攒的零钱,她现在有十三两二钱银子了。
想着这么多银子,小瓷便美滋滋地睡了,且睡得十分香甜。
却压根不知道,主屋里,孟晚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闭上眼,眼前便是今日宫珏那些暧.昧的举动。
许是夜太安静,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想起来之前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便一直以为是宫珏待她亲近。
现在回想一下,完全就是有迹可循。
只是都让她给忽视了。
宫珏喜欢她?
孟晚陶睁着眼睛,看着账顶的月光,整个人都处在莫名欢喜与莫名茫然的云端。
空落落,像是踩在云彩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他真的喜欢她吗?
不是一时可有可无的好感?
他的喜欢是只是短暂地喜欢一下,还是打算娶她?娶她的话,他家里又会怎么说,会不会同意?
明明不想想这些事,可这些事情,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往孟晚陶脑海中钻。
最后她浑身炸毛的坐起来,烦躁地蹬了两下被子,这才破罐子破摔一般,心道,反正现在她也没想着嫁人,边走边看罢。
虽然她对宫珏也有些好感,但现阶段她的铺子正蒸蒸日上,果园也在筹备阶段,明年还有辣椒的繁育,和辣椒制品的制作和推广售卖,她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事业上,不能被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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