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珏才不知道李渠在院子里跪了许久,更不知道,李渠还背着他嘀咕了些什么。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他心绪还很激动,被寒风吹了一路等快到庄子时,他已经冷静了不少。
轻轻跃进院子后,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心脏又狠狠在胸膛撞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眼底的兴奋掺染着喜悦。
半晌,他嘴角轻扬,对着紧闭的房门,笑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只是,都这么晚了,他来这里一趟,要做什么?
敲门,把她喊醒?
看着紧闭的房门,宫珏眉心紧拧。
还是算了,她每日那样累,上次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会醒,他走得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她指定没睡好。
今天还是站站就回去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偏偏怎么都移不动脚。
站了好一会儿,他捡起一块小石子,在窗户上砸了一下。
自打那日宫珏俻夜而来,她又明了自己的心思后,这几日,她都睡得不是很实,更不用说这会儿子她不过刚躺下没多久,虽睡着了,却不沉,听到啪一声轻响,便醒了,只是还有些迷糊。
孟晚陶睡眼惺忪朝窗子看了一眼,风太大把什么东西吹落了?
然后她就又听到了一声。
孟晚陶:“?”
她起身,并没有往门口走,而后站在窗子后面稍远一些的位置,警惕地试探:“阿覆?”
正要再砸一下的宫珏嘴角的笑顿时化开:“嗯。”
孟晚陶拿了大氅便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果然看到宫珏站在院子里。
被寒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忙把大氅拢紧了:“你怎么总是这个时间过来?”
大半夜的,黑漆漆不方便不说,还冷得紧。
宫珏犹豫了下,道:“想你了。”
孟晚陶:“……”
她心尖颤了下,而后压着嘴角的笑,冲宫珏招手:“冷不冷,跟我过来。”
说着,便从廊下带人去旁边的暖厅里。
等点了灯,孟晚陶才看宫珏脸被风吹得有些发青。
她皱着眉头拿了个毯子给他裹上:“在院子里站了多久?”
其实宫珏一点儿都不冷,但看着她细心地给自己裹毯子,心里还是非常喜欢的。
“没多久。”他道。
“没多久?”孟晚陶嗔了他一眼:“你脸都青了!”
许是刚刚发觉自己的心意,也许是两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近,低头便是她近在咫尺的脸,又或许是她这一眼,恼怒中全是关心,宫珏只觉得心尖暖暖的,热热的,有一瞬间特别想把她搂进怀里。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只放缓了呼吸,努力压着心底的躁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还嗯?孟晚陶又心疼又生气,却又不知道拿他如何,只能又嗔了他一眼。
宫珏嘴角上扬,眉梢眼底,全是笑。
孟晚陶:“……”
罢了。
她最后只得道:“再过来,直接把我喊醒,别在院子里傻站着挨冻了。”
宫珏眼底笑意更浓,连嗓音里都带了笑:“好。”
离得太近,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宫珏比她高了一个头,他下巴基本就在她头顶,这一声带笑的‘好’,让孟晚陶耳朵一下就红了。
她忙退开,却不敢抬头看宫珏,砰砰砰地心脏狂跳中,她转身去拿了小炉子烧水。
看着她红彤彤的耳朵,宫珏眉心动了动:“刚刚是不是着凉了?”
孟晚陶正在往小炉子里添炭,闻言诧异道:“没有啊,我裹着大氅呢。”
添了炭,她伸手去够离得稍稍远一些的水壶。
这一伸手,胳膊便从大氅下伸出来。
她被吵醒出来的急,穿的还是睡衣,只不过刚刚被宽厚的大氅裹得严实,看不出来。
这一下便露了出来,还露出一节雪白的手腕。
宫珏:“……”
他眸色沉了沉,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
“你着凉了?”孟晚陶往水壶里添了水,放在小炉子上烧着,听到咳嗽声,转生问宫珏。
宫珏:“没。”
孟晚陶:“?”
对他这张口就是瞎话,孟晚陶已经免疫了。
她从抽屉里拿了姜糖递给宫珏:“喏。”
宫珏接过来后,又看了她一眼。
宫珏吃了一块姜糖,甜滋滋的,那点淡淡的姜味被他直接忽略,剩下的便只有甜,直是甜到心坎上去了。
小炉子起火很快,水壶本就不大,水很快就开了,孟晚陶冲了一杯八宝茶递给宫珏。
宫珏捧着茶杯,并没有喝,只是看看手里的茶杯,又看看孟晚陶。
孟晚陶被他这举动逗笑:“总看我做什么,晚饭吃了么?”
原本以为宫珏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就听到他道:“没有。”
孟晚陶:“?”
难得啊。
她忍不住看了宫珏一眼。
宫珏抿了一口茶,见孟晚陶看过来,微微挑眉。
孟晚陶:“……”
这人有没有点自觉,恃靓行凶?
她收回视线,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杯子完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为什么总是不吃饭?”
宫珏想了想:“不好吃。”
孟晚陶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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