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扶:“……”
适应了她粗暴对待,反而接受不了温柔了吗?
是她往日太过凶残了?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的,一开始俩人是假的,每次做这些都是为了留下痕迹,好让旁人瞧见他们有多恩爱。
后来每次提醒他,要亲他, 亦或者别的,回回少年都表现的很不耐烦,激的她这边也有些报复似的下重手,几乎从来没让少年瞧见她亲和的一面,导致少年一直以为俩人亲密就该咬出无数痕迹来。
褚长扶没有听他的,动作依旧轻柔,赢玉只好忍耐着,过了一会儿大概是适应了,扭头问她:“伏裳真的是你?”
褚长扶点头,“嗯。”
顿了顿,又道:“身上设了六百多道禁制,所以看起来无论哪方面都像男子,至今也没被人发现过,其实是女儿身。”
感觉少年又松了一口气,“所以在玄天宗,一直照顾我的人是你?”
武技是伏裳教的,伏裳给他练的手,喂的招,平时胡闹,也被轻描淡写的放过。
小时候还打不过伏裳的时候,做完坏事被逮住后吊起来挨一顿长尺。后来长大了虽然还是打不过,不过溜的快,伏裳已经追不上他。
也是没认真追的原因。
弄坏他的花草,偷挖他酿的美酒,破坏他的结界,打坏他的院子,什么不能干都干了,伏裳也从来没跟他一般见识过。
那会儿还觉得他大气,人挺不错的,很包容他,原来因为他是褚长扶啊。
他一直在褚长扶的眼皮子底下,被她帮衬和关照着。
赢玉抿着唇,好半天都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有意外,也有动容,然后是一丝丝的别扭。
他可没少骂伏裳。
当着本人的面,背地里,甚至在褚长扶面前。
赢玉:“……”
他侧目望了褚长扶一眼,她好像不怎么在意,脸上始终带着轻松和惬意,嘴角勾着,一双手自在地挂在他肩头。
没有下来,也没说不让他继续背,应该是不生气的意思吧?
褚长扶双手松松扣在一起,朝外伸展了一下,“你那个性子,到哪都是闯祸精,不盯着不放心。”
赢玉是真的倔,小时候被她打过那么多次,有些他认为是对的事,揍死他,他也不改,除非能完完全全说服他。
比如让他相信人有善有恶,这厮每次都不以为然,觉得全世界除了老嬷嬷和她?其他都是坏的。
叫他向善,打再多下也没用,勉勉强强给他纠正到虽没有多善良,但不为恶的地步。
教他分清男女老少,更是遭到了这厮不屑的眼神,尊老爱幼什么的,在他眼里是傻子才干的事。
只能一遍一遍的带他去亲身经历,被人善待,接受别人的好意,他才能真切意识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别的善人。
他小时候那个经历,其实对他来说,全世界都是恶人,是没错过的。
后来携着小孩去了民间,被人热情的留下吃饭,一开始死孩子打死不碰,后来打狠了一边瞪她,一边含着泪吃饭喝汤。
也留宿过别人家,帮人干活,得了个大苹果,死孩子白天跟她闹别扭,晚上将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苹果砸过来,说施舍给她的。
其实是自己都没舍得吃,特意给她留的。
凶巴巴的小孩,到哪都能跟人打起来,就算打不过,气势也不能输,挨打了也要打。
赢玉小时候又乖又皮,还闹腾,三天上房揭瓦,两天打架斗殴,再温和的人和妖都能跟他干起来。
就是晓得他这种特性,很容易吃亏,加上天赋太高,将来肯定会站在顶峰,没人管他就是个歪的。
无情无义恣意妄为的冷血修士。
他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偏混沌之体逆天无比,任何人都能变坏,只有他不行。
他坏了就是个大魔头,一点都不亚于那三个献祭世界的疯子。
所以搁在自己跟前,一把一把的教,引导,不让他走歪。
趁着还小,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可劲的折腾,长大后再管就难了。
褚长扶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耳垂。
十六岁,正是反叛的时候,赢玉也没翻出多少浪花来,说明小时候的管制还是有用的。
少年好像对她那句‘惹祸精’很不满,嘁了一声,倒也没说别的,和他那别扭的身子与灵魂一样,一边承受不住太大刺激,一边嘴上要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现下少年心里应该既不服,又觉得她说的不错吧?
越是相处,对他那拧巴的性子越了解。
褚长扶安抚似的揉了揉少年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颊,“好啦,赶路重要。”
他们还要追上提前一步的姜和赢闵和伏裳,此外还有一件事要做,调查姜和嘴里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还没有单纯到一个小姑娘怎么说,就怎么信的地步。
两边算是分头行动,一个依着姜和赢闵去寻他们口中的秘境,一个去找那些大型阵法。
能抽取世界之源的阵法,至少都是道器级别,光占地就要万丈之广,还必须灵气充裕才能组建勾画铭文。
每一个字符都需要大量灵石填进去,灵石不够,只能吸纳周围灵气。
还有一点,世界这么大,可不是那么好玩弄的,最少也要几十道巨型阵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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