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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为何如此犹豫?”
    “你,为何要买绿珠?”李玄玄问道。
    宋清尘竟不知如何回答,那日信口胡诌说阿翁喜欢听琵琶,已经被公主识破。
    李玄玄见他表情,想来这事他必逃不开,不若两人开诚布公,看看可否能将其中谜底解开,起码她看来,两人所处局面,是友非敌。“元郎,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把门窗关上。”
    “是。”元郎瞧了一圈回来,关好门窗,站到李玄玄边上,“公主,没人。”
    李玄玄望向宋清尘,眼中尽是冷静,可眸光里蕴含了熹微的期许,“当日,你我被困在第四重楼的花船上,莫陆离和绿珠乘小舟离去。我早先就觉得这事蹊跷,吩咐元郎去跟。”她又看着元郎说道:“你且将那日跟着莫陆离之后看到的,一五一十同宋公子讲。”
    “是。”元郎将那日所见细细道来:“早前陪同公主来扬州的一行人,乔大他们,来扬州是与莫公子汇合的,他们应该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而这绿珠是十皇子的人。那日两人在花船上,是等一个叫做巴彦的人,可是因公主和宋公子打草惊蛇,那人没来。”
    宋清尘惊讶,他万没想到,李玄玄已经发现其中有问题,他仍在犹豫。
    李玄玄说道:“虽说事有凑巧,可是没这么巧的。送我入扬州的人是金吾卫翟萧派的,太子授意的,是不是他们就是先一步到扬州候着莫陆离?那日你说春岸楼是王家的,绿珠能得到你和莫陆离的青睐,应该不单单是图她美色。这不难往后想,王家是淑妃母族,那绿珠应该是十皇子的人。显然,你、莫陆离、绿珠并不是一路,你们应该是三路人马,奔着一个事情而来?是什么事情?你背后又是谁?”
    第30章 粮草贪墨 只是我更想护你
    宋清尘只好说道:“既然你已猜到, 我就不在隐瞒。我受人所托,在查四年前的粮草案。我猜莫陆离背后是太子,绿珠身后是十皇子, 都奔着此事而来。”
    李玄玄眼睫轻压, 似是不解,“四年前的粮草案?那年的战事只有同突厥的一役, 可是我父皇去陇右那次?粮草不应该早已用完了?怎么四年后, 还能成个案子,涉及如此之广?”
    宋清尘问:“你听过江秋白么?”
    “原来京兆府尹,略有耳闻,听说是个能人。”
    “去岁江秋白犯了点小事,被御史弹劾。陛下一怒,将他贬到陇右道做鄯州刺史。他入了鄯州府衙,查看过往文书,发现当年的粮草数目不对, 就上书要求彻查此事。如此说来, 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犯了什么小事?怎会如此凑巧?”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阿翁虽然品阶不高,可是算得大儒,太子、舒池朗、包括这位江秋白, 都曾拜我阿翁为师。这江秋白是我阿翁最为得力的学生,我与他相识许久。他的脾性我了解的很, 他谦谦君子,为人周正, 断不会骑在马上吃胡饼,在京兆府里当职时饮酒的。”
    “马上?吃胡饼?当职?饮酒?”李玄玄听的都被气笑。
    “嗯。这并不是别人冤枉他,许多人都瞧见了的。但我知晓, 他不是这样没分寸的人。所以我猜……”
    “你猜,这不过是调他去鄯州的引子而已?”
    “是。”
    “那陛下应该是早就知晓四年前我父王死的蹊跷,所以特地派江秋白去,彻查此事?”
    “嗯。”
    “此前太子曾去辋川院找我,还问我父王可曾给我留过什么东西,”李玄玄停了一下,看着宋清尘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父王去陇右,若说只是一件事,那就是送兵符,若是两件事,那就是粮草和鱼符,粮草从扬州出发,所以将你、莫陆离、绿珠、巴彦都集中到了这里,看来粮草被人贪墨了。太子问我的事,说明,我父王当初拿的鱼符有问题,那鱼符,若不是假的,就是丢了。”李玄玄看着宋清尘,“我说的可对?”她知道,若宋清尘所认所托,于情于理,不该也不会将其中缘由告诉她,那不如她将自己猜测说出来,若是没有否认,便是真的。
    宋清尘点点头,“姐姐,果然聪明。可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李玄玄继续步步紧逼,“你那日在浮生酒肆算账,单你当日拿那一张纸上,就两千石粮食,你算的定不是你家的买卖,是官粮。莫不说你不过一个被废了状元名的人,没有职权查官家账的,即便是上一年的状元莫陆离,等着“补缺”获得官职也要一两年,所以他日日奔波于贵族之间,就是为了官职,如今他拜在太子党下,才有机会出头。可见,除非有人授意你,将这职权之便给了你,否则你不可能见得着。”
    “姐姐,你知晓的太多了。”
    “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显示我聪明。而是,我都能猜到,那眼下在筹谋这事的人都能猜到。照理说当年的军粮都应该运到陇右了,你们还在粮食的起点查,说明那少的粮食还未找到,可能就在扬州城。”
    “是。”
    “你还没找到。”
    “是。”
    “我有办法,你可要听?”
    “姐姐,你还是莫要掺和其中了,我担心你……”宋清尘已经强调了多遍,他知道姐姐陷入其中,动不得了。
    “那你多余了。我是十七公主,本就不涉及党争和政事,我能对此事有所联想和关注,是因我也要求个明白,不能让我父王死的不清不白。眼下他还睡在陇右黄土之下,于情于理,我求个明白,不过分。且在长安城坊间传闻,你我本就有情,眼下汇与扬州,合情合理。你我都不说,谁知道我竟了解多少呢。”她言外之意,你不必当心,我当下的位置稳妥的很,并不涉及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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