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反正再过不久,她和沈衡就会彻底没关系,成为陌生人。
这天,沈衡没有回家,阮绵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发生那样的事,沈衡态度突然大变……也不对,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从没变过。
是她越界了,又太笨误会他的意思。
阮绵不愿再面对沈衡。
肚子一直抽着疼,前一天没休息好,导致阮绵精神很不好,晚上早早便入睡。
白天在医院听了沈爷爷的话,让阮绵记起以前一些不好的事。
她整个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和那天晚上一样,又黑又冷。
她手上不停敲打着,指甲抠得生疼,嗓子都喊哑了。
陪伴她的只有黑夜,和她自己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还有隐隐约约的风声。
很可怕的风声。
手敲累了,嗓子喊疼了,她才渐渐停下,冷得蜷缩成一团。
……
从梦里醒来,阮绵出了身冷汗。
桌上小台灯的光,今天格外昏暗。
阮绵总觉得房间里黑得过分,她呼吸渐渐重了,胸腔有些疼,透不过气。
“啪”的轻响,阮绵打开灯。
瞬间,整间房被灯光充盈,亮如白昼。
阮绵从床上坐起来,平复“怦怦怦”的心跳。
下半夜,她呆呆的坐着直到天亮,都不敢再合眼。
-
第二天,沈衡没有回家。
第三天,沈衡依然没有回家。
连着三天,沈衡都没有回来,而阮绵已经做了三天的噩梦。
因为休息不好,吃得也少。她看上去神色憔悴,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
这天下午。
阮绵实在太困,撑不住趴在床上打了个盹。
这么一小会时间,她还是做了噩梦。
这次梦里的感觉特别真实。
阮绵好像又回到那天,胸腔疼得要炸,已经呼吸不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可能她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会听见脚步声呀?
她蜷缩成一团。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阮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咔”的响声,柜子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光照了进来。
迎着光,阮绵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
很高的人。
她意识模糊,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迷迷糊糊感觉到脸被人拍打了几下。
然后她被抱了起来。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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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咚”。
阮绵从床上掉下来。
她趴在地上好一会,才从梦境脱离出来,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时间是下午六点三十分。
阮绵换了身衣服,下到一楼。
刚从楼梯下来,她看见从外面进来的沈衡。
两人目光相对。
沈衡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阮绵低下头,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没有挡住他的去路。
沈衡经过阮绵身边时,在她面前停下。
他垂眸盯着她。
才四天不见,这个女人神色就焉焉的,眼下乌青严重,人也瘦了一圈。
仿佛被谁虐待了。
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一团,现在看着愈发瘦弱矮小。
阮绵一直低着头,察觉到沈衡停了下来,她又往旁边挪动脚步。
只是这次她才挪动两下,手臂被人抓住,用力拽了过去。
阮绵扑进沈衡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
沈衡几乎立即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抱住。
这几天,他总是想起在医院时,阮绵看他的眼神,和她柔柔糯糯的嗓音。
让他心烦意乱。
现在抱着她,沈衡心底涌出股莫名的满足感。
阮绵楞了楞,意识到两人的姿势问题,开始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不准动。”
阮绵身体微僵,不敢再动。
沈衡冷冷道:“抬头。”
阮绵咬了咬唇,缓缓地抬起头。
她微微偏着脸,没有看沈衡。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阮绵下巴处微疼,脸被人掰了过去。
沈衡盯着她憔悴苍白的脸色,心头涌起无名怒火。
“谁欺负你了?”
阮绵嗓音低低的道:“没有人欺负我。”
沈衡:“脸怎么回事?”
他指腹轻抚过她眼下的乌青。
本就长得一般,现在看起来更是丑。
丑得他心烦。
阮绵僵着身体,脸不自在地撇开,不想让他碰。
可惜她力气小,根本避不开沈衡的手。
迎着他逼视的目光,阮绵闷声道:“这几天没睡好。”
沈衡:“理由。”
阮绵不想和他说这些事。
明明几天前,他们在医院才闹了不愉快,现在应该是处于“冷战”期。
可是为什么沈衡面对她时,态度能这么理所当然、没有丝毫芥蒂?
沈衡烦道:“说话。”
阮绵心里是生气的。
她闷闷不乐道:“做噩梦了,所以没睡好。”
沈衡手扶在她的腰上,冷声道:“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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