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深,旁若无人。
何成瞧着这十分催泪的一幕,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他侧过头想控制一下情绪,万万没想到,正撞见一张阴晴不明的脸。
祁长廷明明也在温和地笑,可眸中却觉不出半分温度。
他的目光几乎是钉在白晓腰间,被女孩儿双手环抱,牢牢扣住的腰间。
还有那人胸口,被女孩儿面颊紧紧贴住蹭的胸口。
还有……方才那声脆弱又勾人的哥哥。
她分明已经忘了白晓,而自己才是这几个月来同她并肩作战的人,为何每次唤他公子都那么公事公办!
他在心里恨恨想道,甚至没意识到,他的不满早已透过了往日温和的面具,尽数写在了那张俊俏的脸蛋上。
一旁的何成:“……”
不是吧,不是吧!这眼神,啥情况?主子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你可是泰山崩于前都色不变的三殿下呀!
何成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是个有眼色的好侍卫。
“咳!”何成大声清了下嗓子,硬着头皮打断道:“咱们时间紧,要不然,先出发?”
比白桥先过神来的是祁长廷。
少年略带阴沉的面色陡然收敛。
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公子。”他突然听到白桥唤他,下意识转过头来,便见女孩儿认真地冲他一揖。
“多谢公子看顾我兄长,到东都后,我和兄长会好好替公子做事的。”
祁长廷:“……”
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少年面色复杂,默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头绪。
他温和笑着,意有所指道:“我自然信姑娘,只是你二人虽为本家兄妹,但终归男女有别,注意影响。”
顿了下,又补充道:“否则容易引人注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嗯,没错,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白桥知道祁长廷说的有道理,终于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同白晓保持了正常距离。
祁长暂时廷满意了。
“那启程吧。”
只是他总也没想到,漫长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白晓也是骑马来的,于是当队伍重新启程,白晓便取代了他的位置护在马车旁,时不时同车里的白桥说几句话,气氛温馨极了。
何成赶着马车,连同白桥的小丫鬟月兰,偶尔也会接一两句话。
唯有祁长廷一人打马领头,好似与他们处在两个世界。
祁长廷依旧面带微笑,却从未觉得自己的微笑如此僵硬过。
众人行过一个又一个驿站,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直至天色昏暗时,他们远远望到了下个城镇的高耸门楼。
永福二字高高悬挂其上。
“今夜便在此歇息吧。”祁长廷重重松了口气道。
何成应是。
没人看到,排队过城门时,何成与戍卫的手一错而过,一卷细细的纸条易主。
众人在城中寻了最好的客栈,包下了二楼最豪华的三间屋子。
何成跟着祁长廷进了最靠边的一间,大约半盏茶后出来,便直奔后厨点菜。
永福不比江都繁华,夜里市集萧索,整条街上唯有那等夜夜笙歌之处灯火通明。
白桥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半分出去逛逛的心思都没有,用完晚食后便早早熄了灯,扯过被子和衣而眠。
夜色昏沉,梦中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女孩儿睡得迷糊,半梦半醒着睁眼,觉得有点儿渴。
“月……唔!”她刚想叫月兰,突然被什么东西蒙了口鼻。
“呜!”女孩儿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拼命挣扎,裹挟着她肩膀的手臂却如同铁铸一般坚固。
夜风刮过,窗洞大开,黑影一跃而下,如同悬崖上矫健的黑豹。
徒留空荡荡的软榻上,帐纱轻晃,再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何成(扪心自问.jpg):还感动吗?
答: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那么问题来了,带走白桥的是谁呢?
(tips:不危险,完全不危险)
PS.猫和老鼠真的好好看!
第37章 误上青楼 ·
白晓一早便猜到他们去东都的路不会太顺畅, 但确实没想到,会不顺畅到如此地步。
这是他躺在榻上的第二个时辰,约么丑时初, 门外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黑暗中, 青年猛地睁眼, 翻身一滚。
雪亮的刀光削下几缕鬓发。
怀中抱着的长剑出鞘, 利刃劈断锦被的同时将面前人生生逼退两步。
他自少年时便行走于大江南北,杀人越货之事遇过不是一次两次。
但这次不一样, 阿桥还在隔壁!
白晓拼着被那人划破小臂闯出门去,短短几息,外面已然从落针可闻到乱作一团,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与同样不知哪儿来的披甲戍卫打得难解难分。
他来不及细想, 一剑挡开正要闯入隔壁房间的一个黑衣人,闷头撞了进去。
“别过来, 你别过来!”小丫鬟紧闭双眼疯狂挥舞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月兰!”白晓劈手夺过匕首, 抓住她的肩膀,“月兰是我!阿桥呢?”
“少爷……”小丫鬟脸色惨白, 打着哆嗦扭头望向空荡荡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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