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使劲哭过了,可她眼眶中的泪水仍是蓄势待发的状态,让周季昀不得不心软。
“嗯, 我去拿卸妆棉。”
周季昀起身打开灯, 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化妆棉,再从桌面上堆积如小山的瓶瓶罐罐中, 找到写了卸妆水字样的瓶子,递给林桉看。
“用这个可以吗?”
见到林桉点头,才打开瓶盖,倒出液体浸湿卸妆棉,走到床边,附身用湿润的棉片擦拭林桉的脸庞,每个角落毫无遗漏都被照顾到了。
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给她卸妆了。
但是,每次他既温柔又耐心。
周季昀换了两次棉片,确定卸干净了,又去浴室拿毛巾拧了水来,将林桉的脸仔仔细细擦干净了,热毛巾经过脸部肌肤,不仅是在清理,更是在治愈,让她的心神都彻底放松下来。
替林桉擦完脸,周季昀拿着毛巾的手即将收回的同时,手腕被林桉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握住,周季昀以为她惯常般的撒娇,却不曾想,竟然听到她说了句“对不起”。
她在道歉。
周季昀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仿佛今晚的兵荒马乱都是一场如梦似影的幻境。
林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少有这样矫情的时刻,低头道歉更是少之又少,即便她醉得浑浑噩噩,她依稀还残存着最后的清醒。
她知道周季昀特地去柳烟雨的公寓接她回家,她知道他抱着她喂她喝水的每一个举动,就连他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依旧温柔地为她卸妆她也知道。
就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连林桉自己也分不清这句“对不起”,到底是因为当初的欺骗,还是认清他恢复记忆之后,还一如既往地愿意陪她演戏。
林桉看着被温暖灯光笼罩的男人身影,才发现他眉眼之间的气场,完全就是他原本的模样,在没有遭遇车祸失忆的事故前,他就是这样子了。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现在才发现?
林桉泪眼朦胧,翻来覆去地说着对不起,抬起手臂试图去触碰周季昀的脸,却在离咫尺之距陡然收回。
周季昀却不允许她懦弱,一把抓住她颤巍巍的手指,往他脸庞处带,用她的手掌贴在他的侧脸。
“是想要这样吗?”
“对不起……”
周季昀猛地深呼吸,俯身用手臂撑在她的两侧,鼻尖互抵,再也不容她退缩一分一毫。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如果是因为突然闹失踪,结果跑到别人家喝得酩酊大醉,还骂我王八蛋的话,你这句对不起我受了,因为你确实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害怕。”
“可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什么事情值得你林桉低下高贵的头颅,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周季昀的每一句话都像在扎林桉的心,她宁愿他跟她歇斯底里的大吵一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包容她爱护她。
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内疚罢了。
“我爱的从来都是林桉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对不起。”
“周太太,可以闭眼了。”
“因为我要吻你了。”
话音刚落,温润的嘴唇骤然覆上,强势到不容许有一点抵抗,肆意侵占她的呼吸,掠夺她的领地。
既然她觉得如此对不起他,那么口头道歉自然是不够的,献出诚意吧,周太太。
他想要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狗屁的“对不起”。
林桉只觉得全身酥麻,浑身上下的热意高涨,身体的承受仿佛抵达临界,天堂地狱一念之差,而决定权却不在她自己手上。
她做好了任周季昀发泄的准备,却没料到他会如此发狠地对待她,不容拒绝地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动情时不停引诱她说出令人脸红害羞的话来取悦自己,甚至在她都快睁不开时,还在专心地摆弄姿势。
“喜欢吗?老婆。”
“困了吗?你睡吧,我来就行。”
“周季昀,你……啊,禽兽!”
“嗯,你的禽兽。”周季昀对她的评价供认不讳,甚至大方应下,“你喜欢的。”
周季昀说是这样说,可到底还是怜惜妻子,在她困到阖上眼睛时,渐渐停下动作,单手撑头看着她的睡颜,微微泛红的耳朵,显得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亲。
一番温存过后,周季昀翻身下床,从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来,替她擦拭干净后,轻手轻脚地抱着人往客卧去了。
周季昀看着怀中沉睡的女人,不由得往她身边又靠了靠,明明是她小鸟依人,却分不清到底是谁更依赖谁了。
周季昀无奈地摇头苦笑,没想到他聪明一世,却在林桉这条沟里翻了船,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输得心甘情愿。
周季昀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怀中女人凌乱的鬓角头发,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眼角、鼻尖和嘴唇。
“对不起么?我输的心服口服,所以,你别说对不起。”
“我会心疼。”
林桉醒来时,即便是意识转醒,可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睛,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宿醉,还是哭得双眼泛肿。
她好像在客卧,应该是昨晚结束之后,周季昀抱她过来的,林桉逐渐清醒,开始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想还好,一想林桉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昨晚,她都做了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