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唐宝儿,昭庆帝不用去查,几乎已经能猜出当年的事了。
是啊,当年那种时候,后宫同样权力交迭,能在那时趁乱将人送出去,下了这样一盘大棋的人可不就是只有他的好皇后吗?
他挥挥手,总管太监立刻带着一群随侍的人退到了远处,燕洵犹豫片刻,歉意的看了唐宝儿一眼,也退到了远处。
昭庆帝这才看向曹皇后,语气肯定的道:“她是唐明远和福安的孩子吧?”
曹皇后默然不语,长公主胆战心惊的上前两步,打圆场道:“哈哈,皇兄你说什么呢?福安这都没了多少年了,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啊?要说也不怪皇兄多想,实在是这孩子与福安长的太像了,本宫刚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帝后一起看向长公主,曹皇后叹息了一声,拉了拉长公主的手:“此事与皇妹无关,你先回去吧。”
长公主见曹皇后一副要招认的模样,急的拼命给她使眼色。
当年福安诈死的时候,身边的人就都被皇嫂打发了,只有一个最得福安信任的嬷嬷和贴身宫女被皇嫂借着遣散出宫的名义打发了出去,后来皇嫂离京的时候就给福安带了过去。
可是那嬷嬷在南边的时候就病逝了,宫女被福安留在了南边,如今连她们的人都寻不到踪迹了。后来随她入京的都是新的人手,连那个安嬷嬷也不过是知道一些内情,又被那老嬷嬷教导了一些时日罢了,要不然也不会蠢的护不住小主子,连一个曾氏都斗不过了。
再加上当年她们给福安伪造的那个身份毫无破绽,如今福安早就不在了,又事隔多年,早已死无对证,何必要认啊?
昭庆帝简直被自己这个妹妹蠢的气笑了:“怎么?在你眼中,朕就是那么好糊弄的?难不成你们将人送出宫,事事都是自己安排的,一个人手都不用?还是那些人都被灭口了?脑子不好用,以后就少说话,回去闭门思过去,没有朕的旨意,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山上礼佛吧。”
长公主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曹皇后这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主动开口道:“皇上,山间晨起风大,有什么话,不如去本宫院子里说吧。这些年本宫待陛下一片赤诚,唯有这一件事有所隐瞒,如今自当全盘托出,任凭皇上处置。”
昭庆帝却是冷笑一声:“朕已经不想听你说了,皇后娘娘不是一向觉得在宫中很受拘束嘛,既然如此,就留在这里好好礼佛吧,待朕处理了唐明远,再来与皇后算账。”
皇帝陛下拂袖而去,走的时候不顾皇后的阻拦执意带走了唐宝儿,接着就连下两道旨意将皇后和长公主禁足在了大昭寺中不得出。
璎珞昨日夜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连长公主都被惊动了,这会儿刚刚哭累了睡下,就得知了一连串的消息,吓得她赶紧派人去太子府找人给燕棠报信。
眼见昭庆帝直接带着唐宝儿上了他的马车,燕洵被拦在了车下,骑马跟在车旁守护,只觉得脑子里许多念头闪过,最后却都只能按捺了下来。
马车内的气氛,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昭庆帝看着故意把燕棠送他的凤佩拿出来摆弄的唐宝儿,挑了挑眉:“胆子倒是挺大,你觉得要是朕真想做点什么,这块玉佩能拦住朕?”说着话,他忍不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还咳嗽了几声。
唐宝儿赶紧将凤佩收进荷包中,四处看了看,找到了茶壶,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了上去。
等到昭庆帝喝了茶,她这才笑眯眯的道:“于我等百姓而言,皇上英明神武,心系天下,于殿下而言,您是慈父,于宝儿而言,您还可能是我娘的旧友,是宝儿的长辈,若是宝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尽管训几句,肯定不会为难宝儿一个小姑娘的。”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见到这位皇帝陛下,她就未曾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的恶意,虽然这位皇帝陛下一直极力表现的十分生气十分凶狠的模样。
昭庆帝冷哼一声:“朕可不是什么明君,朕在她们心里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话是这样说,眉眼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这话哪里是她能接的?
唐宝儿只能乖巧的坐着,垂头不语,昭庆帝看着她出了一会儿神,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和你娘长的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这些年唐明远都不敢让你出来抛头露面了。这一回你治脸的事唐明远没拦着?”
那只老狐狸,这是想让太子挡在前面替他承受怒火呢,他想的美。
提到唐相爷,皇帝陛下就有些咬牙切齿,唐宝儿可不想掺和这对情敌之间的事,此时可顾不得孝还是不孝了,立刻借机告起状来:“回皇上,父亲不知此事。他平日里忙得很,哪里有空搭理臣女和臣女弟弟啊?臣女蒙太子关照得以治脸的事,还没有告知他老人家呢,反正父亲大人那么忙,知道了也没空搭理臣女这点小事。”
身为皇帝,想要知道什么消息再容易不过。昭庆帝从唐瑶手中看到了那幅唐宝儿的画像之后,就立刻派了他的暗卫统领亲自去查唐宝儿的生平,在他上山前,唐宝儿过去十五年的种种就已经被递到了昭庆帝的面前。
从前是听到的消息还有调查都显示,唐明远对这一双原配所出的儿女的确不太上心,原本昭庆帝心中看了是十分痛快的,如今见了小姑娘顶着这张脸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却突然生起气来:“怎么,唐明远对你不好?那你娘呢?和朕说说你娘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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