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来到厨房,这一回故意弄出了动静,他想弄出动静让人知道他来了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脚步声放重那么一点点,把衣料袖子走路见摩擦的动静大那么一点点,就能让会武功的琉璃知道他来了。
果然,他刚一来到,琉璃就发现了,立即对掌勺忙活专心炒菜的凌画说,“小姐,小侯爷来了。”
凌画动作一顿,偏头看向门口,只见宴轻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外面阳光不错,他顶着阳光一身衣着光华地走进满是油烟味的厨房,似乎一下子就将春风明月带进了厨房里,洗涤了厨房几分烟火气。
凌画看的痴了那么一下,很快就回过神,连忙赶他,“哥哥快出去。”
宴轻挑眉,“为什么让我快出去?”
“这里不适合你待。”凌画摆手,“我很快就好了,你出去乖乖等着,油烟味呛的很,你今日是寿星,没必要来厨房遭这个罪,否则好好的衣裳都沾上油烟味了,一会儿你还要麻烦的跑去换掉。”
宴轻道,“我今日不怕麻烦。”
“那也快出去。”凌画扭过头,瞅了琉璃一眼,“请小侯爷出去。”
琉璃得令,连忙上前,挡住宴轻的视线,连推带请,将宴轻赶出了厨房。
宴轻站在厨房外,有些怀疑人生,怀疑了一会儿,扭头对云落问,“她赶我?”
云落憋着笑,“主子也是为了小侯爷您好,今日的厨房的确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也不能赶我吧,我都说了我不怕油烟味了,也不怕换衣裳麻烦了。”
云落诚恳地说,“是主子心疼您,怕您被烟味熏到,反正您待在厨房里,也只是站着,做不了什么,何苦受那个烟味?不如出来空气清新又好闻。”
宴轻问,“她怎么就不心疼一下自己?”
忙了一上午了,她不累的吗?他也许待在厨房里能帮她拎勺呢。
云落笑,“有您心疼不就够了吗?”
若不是心疼了,怎么跑去了水榭的凉亭里扔了小半个时辰的小石子,才让自己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儿。
宴轻嗤了一声,“我才不是心疼。”
至于他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想待在厨房里看她给他做饭?可惜她这回不依着他了,不给他这个机会。
宴轻有点儿小郁闷,“她到底还将不将我看在眼里?”
是不是忘了他脾气不好了?几日没跟她发脾气,她胆子又开始大了?竟然将他毫不客气地赶出厨房。
岂有此理!
云落咳嗽又咳嗽,“自然是将您看在眼里的,就是心疼您吃油烟味。”
他这时嘴甜起来,以前他没有这项嘴甜的技能,跟宴轻久了,不知不觉地也被小侯爷给培养出了这项顺着他说好话的吃了蜂蜜的技能,“您没瞧见吗?刚刚您乍一踏进厨房,主子看着您的眼神都直了。您穿着主子亲手做的衣裳,又是这么华贵的料子,穿在您身上,您不觉得与厨房里的烟火气油烟味格格不入吗?主子觉得您这般尊贵,清风明月一般,就不该踏入厨房,古语有云,君子远庖厨,不是没有道里的,君子就不适合厨房之地。”
宴轻啧了一声,上下打量云落,“你可以啊。”
云落挠挠头,“所以,小侯爷,咱们还是回去跟三位公子聊天吧?”
宴轻点头,勉勉强强同意,“行吧!”
于是,在云落的三寸不烂之舌甜言蜜语下,宴轻终于被请离了厨房院外,又回去找崔言书、孙明喻、林飞远三人了。
琉璃探头瞅了一眼,“小姐,小侯爷走了。”
她将小侯爷推出去,是真心疼小侯爷身上穿的那身衣裳,毕竟是小姐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又是沉香缎的料子,多难得啊,被他穿来厨房,若是待上一会儿,便会沾染满身的味儿,虽然不见得蹭上油污,但沾了味道也就等于废了一半,上好的料子毕竟总不能过水去洗的,洗几次,就完蛋了报废了,所以,最好还是让他干干净净好好地穿在身上最好,能延长衣裳的寿命。
当时她只想着小姐的命令和衣裳了,倒忘了她面对的人是谁,直到将宴轻连推带请地弄出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大事儿,竟然将小侯爷赶出去了。
她胆子也是太肥了!
“真走了吗?”凌画也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儿,她真的觉得宴轻今日不适合待在厨房,总不能让寿星穿了那么好看的衣裳进来,然后不大一会儿就弄的灰头土脸一身油烟味的出去吧?而且若是折腾的出去沐浴梳洗,不止麻烦还费时间,她辛苦做的这一席面的好饭菜,到时候也该冷了不好吃了。
所以,她倒不是太后悔。
“真走了。”琉璃点头。
“没生气吧?”
“应该没有吧!”
有厨娘都傻眼了,从没见小侯爷这么接地气地来厨房转悠,如今人走了,也都回过神来,有人开口,“小侯爷长的可真俊呐。”,有人应和,“是啊,就没见过有谁比小侯爷更俊俏的。”,“掌舵使真是好福气,嫁了个这么好看的夫君。”,一时间众人都从夸凌画的手艺上转到了夸宴轻的品貌上,将之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的。
凌画心情很好,虽然不是很想让宴轻看到她在厨房忙活的灰头土脸的样子,但还是很高兴他能找来厨房,证明他心里对她做这件事儿是入了心在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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