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宴轻问。
凌画点头,又摇头,“不要了吧!太危险了。”
她是相信宴轻武功的,但还是觉得那么陡峭的冰山,一不小心踩空,就要坠下去,这冰天雪地的,没准摔个粉身碎骨,比起想要雪莲,她还是最想要自己的夫君。
宴轻将身上背着的东西扔在地上,干脆利落地说,“在这里等着我。”
凌画一把拽住他,“哥哥,你……”
她想说“你行吗?”,没出口,觉得不妥,连忙顿住,改口说,“那你小心点儿,尽力而为,一旦看着不可取,就不要了,雪莲虽然珍贵,但你更珍贵。”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松开他的手。
宴轻抽出腰间的剑,又拿出过幽州城墙时凌画见过的玄铁打造的钩子,走到那一处山崖处,先将宝剑插入那处冰山顶端一块看起来很是坚固的冰层里,之后,目测了一下雪莲生长的距离,须臾,铁钩子甩出,牢牢地钉入了雪莲旁边的冰层里。之后,他拉着玄铁钩子的细绳飞身而下。
凌画看的惊心。
那处雪莲长在冰缝里,大约有十几丈远,除了拉住那根玄铁钩子的细线,双脚根本没有其余的着落点。
宴轻的轻功快,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轻盈,但在凌画的眼里,既危险又惊心,也就几个眨眼的空隙,宴轻已停在了雪莲处,伸手去摘雪莲,不知是雪莲长的年份太久,还是根茎太结实,他第一次去摘,似乎没摘动,之后细细打量了一眼,然后抽出腰间的匕首,在那处地方的周围划了几下,冰层裂开,他伸手用力一拽,根茎和花一起,被他摘到了手里,但就在同时,那块冰层裂开了,钩子松落,他整个人跟着一起下坠。
凌画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大喊了一声,“宴轻!”
这一刻,她是后悔的,她不该看到那处雪莲,也不该没拦着他去采摘那一株雪莲。
她的感觉对,太危险了!但她还是贪心这难得一见的好药材,因了这一点儿的贪心,存着侥幸,相信他的武功高绝,让他去了。
凌画身子软腿软,眼前发黑,想冲过去,但刚迈出腿,便摔在了地上。
这一刻,似乎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吓着啦?”宴轻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似含着一丝笑意。
凌画怔怔地抬眼,便见宴轻手里拿着一株雪莲,蹲在了她面前,她怀疑是幻觉,眨了两下眼睛,哆嗦着伸手去摸他的脸,触手的感觉是肌肤真真实实的触觉,她一下子喜极而泣,从地上爬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抱住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吓死我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吓过,这是第一次。
宴轻愣了一下,想嘴欠地嘲笑她说不至于吧?胆子这么小的吗?但死死勾住他的人儿全身都在发颤,埋在他脖颈处的脑袋蹭着他,转眼他便感觉到脖颈衣领处湿了一片,他想要嘲笑的话吞了回去,一时间觉得心口有一处似乎被她的眼泪烫到了,烫的发热,几乎灼烧到了他心里。
他将雪莲扔到一边,伸手抱住了她,拍着她后背,轻柔的哄,“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
凌画哭的一时停不下来,这种怕的感觉,蔓延她全身,她能清楚地觉得心肝胆都是颤的。
“好了,别哭了。”宴轻想推开她给她擦眼泪。
凌画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推开。
宴轻无奈,只能继续哄,“凭我的武功,若是摘一朵花就能掉下去摔死,我师傅岂不是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将我逐出师门?”
凌画抱着他不松手,也不说话。
宴轻好话说尽,但凌画依旧哭,他没法子,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让她自己平复下来。
过了许久,凌画身子才不颤了,但依旧抱着宴轻,埋在他怀里。
“好了吗?”宴轻问。
凌画闷闷的不说话。
宴轻叹了口气,“我武功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吓成这样子?你不是一直以来胆子都很大的吗?”
凌画吸着鼻子,终于开口,声音发哑,“我胆子大也不包括眼看着你掉下冰山去。”
宴轻默了一下,“是我错了。”
凌画抱着他依旧不松手,“就是你错了。”,她顿了一下,哽咽地说,“也是我错了。”
宴轻看着她,“你何错之有?”
“我不该贪心,一株雪莲而已,管它是多少年份的,我都不该贪心,什么也没有你重要,我该控制自己表露出的贪心,坚决说不要,拦着你不去涉险。”
宴轻笑了一下,“这株雪莲,怕是有千年的年份,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活一个人。”
凌画“啊?”了一声。
“你自己看。”宴轻推了推她。
凌画这才松开宴轻,扭头去看,只见这一株雪莲极大株,根茎很粗,有小孩手臂那般,怪不得宴轻开始拽了一下没拽动,后来用匕首划开四周的冰层,才将之取了出来。
这的确看起来有上千年的年份了。
她曾经见过一株三百年的雪莲,那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如今这一株,可以说得上是稀世难求了。
她扁了扁嘴,扭过脸,又重新抱住宴轻,“幸好你功夫高,上万年的雪莲,也不及你平平安安的。”
宴轻轻笑,“你能有这个认知,倒是让我很开心。也不枉费我去摘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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