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的降维打击式微笑。
飞机起飞。不一会儿,繁华的春城顿时变成连绵山脉中绿色的小舟,飞机直入云霄,闯入一片金色光芒之中。
江一苇靠在窗口,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最近常常会有一点一点的碎片闯进她脑海,原本不太丰满的25年,在这些碎片的填充下,已经完整了好多。
窗口这片金色的光芒,在云层之上、耀目明媚,与在地面上沐浴的阳光截然不同。
这场景,似乎很多年前也曾有过。
江一苇闭上眼睛,眼前却并没有天黑。强烈的光芒能让眼皮也变得半透明,整个人都仿佛陷入浅金色的梦幻中。
是的,她想起来了。这是24年前,江一苇只身出国时的记忆。
那时的江一苇,也是这样坐在窗前,云层之上,金色光芒,她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感觉陌生的他乡将有一个巨大的美梦在等着她。
她想起来,欧文静送她到机场,依依不舍,甚至拥抱她时,还掉下了眼泪。
“一苇,我真舍不得你。为什么明明我先联系的学校,最后成行的却是你?我太倒霉了,为什么我签证就办不下来,呜呜呜……”
那时候的江一苇,真心地为好朋友难过。
她紧紧地抱着欧文静,感觉到她瘦弱的肩膀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抽动。
“没事,我在那边等着你。我们要一起念最好的学校,一起拍最好的电影。”
后来,江一苇一个人念了最好的学校,欧文静一个人拍了最好的电影。
江一苇缓缓地睁开眼睛,恍若隔世。
这就是今天这片云层之上的光芒,激发出的全部记忆。让21岁灵魂的江一苇去看,显得那么讽刺,那么可笑。
欧文静从那时候起,就有了影后的潜质啊,连江一苇都丝毫没看出来,欧文静连离情都是演的。
想到欧文静就在前方不远处,江一苇暗暗掐了掐手指。
虽然我至今不能理解当年一心要出国的自己,但我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既然我来到这里,之后的每一天,都注定会跟你缠斗不休。
我准备好了。你呢?
…
帝都,荆玉婷正在豪华别墅的沙发上跟一个小狼狗拥吻。
雪白的小腿高高翘起,高跟鞋应势而落,跳出涂着鲜红趾甲的脚趾,尽情地张开着,格外投入。
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小姐,那边来人了。”
荆玉婷的小腿悻悻地落下,人也从沙发上起了身,推开小狼狗:“上楼去等我,乖。”
小狼狗一头长发,棱角分明一张足以出道的脸,却娇嗔着,在荆玉婷的手臂上蹭了蹭:“快点啊。”
“知道啦。”荆玉婷毫不避嫌,又在他腮边印下一枚红唇,一把拍在他结实的臀部,咯咯地笑了。
小狼狗跑上楼,荆玉婷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带他去书房。”
荆玉婷是分了谢高原一半身家的女人。再怎么谢高原手段高明,左欺右瞒,也还是脱了一层皮才和荆玉婷离婚。
用荆玉婷的话说,凡人最惨的,就是以为女人不敢离婚,他们根本不知道,女人离婚了有多快乐。
这样的豪宅,她分了好几套,不过是因为这套风水最好,她才选择住在这里。
铁打的荆玉婷,流水的小狼狗。
她最爱看的,就是被玩腻的小狼狗苦苦哀求,不愿意从豪宅搬走的模样。
中年女人是她的管家,早就对女主人的作派见怪不怪。片刻后,她就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进了荆玉婷的书房。
荆玉婷鲜红的脚趾早就藏了起来,又变成了通身名牌、气质高雅的名媛模样。
她一挥手,管家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年轻男人和她。
“老板打算给欧文静工作室注资,接下来有可能会成立以欧文静工作室为主体的影视公司。”年轻男人道。
荆玉婷不屑:“旧闻了,不奇怪。有没有新鲜的?”
“欧文静前天刚从罗国回来。”
荆玉婷立时来了兴趣,脊背已经挺了起来:“何时去的?”
“六天前。原本订的当晚返程,因罗国遭遇台风,航班取消,滞留了三天。”
六天前……
荆玉婷冷笑:“她每年都会去罗国,二十多年,从不间断,但今年似乎提前了?”
“是,而且是临时订的机票。”
“知道她去见谁吗?”荆玉婷眼神变得忽闪起来。
“她每年去罗国都是一个人,连老板说陪她去度假,她也拒绝。说在那里供了神佛,不是信徒不能同行。”
“呵呵,说得玄乎,怕是见不得人。”
荆玉婷笑道:“这个信息不错,值五万。”转身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五叠现金,扔到了书桌上。
“谢谢荆小姐。”年轻男人也不客气,当即收进背包里。
“最近如果她对江一苇有什么举动,你要立刻告诉我。”荆玉婷望他,嘴角挂着莫测的笑意,“别问为什么,凡是和江一苇有关的信息,我都要。”
“好的,荆小姐。”年轻男人戴上帽子,“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管事送年轻男人出去,荆玉婷则从书房边的电梯直接上了二楼。
卧室里,小狼狗已经嗷嗷待哺,一见荆玉婷就扑上来,将她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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