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喝多。
“你回吧,我走那边了。”
也不管司机还在后面忐忑地看着,凌万顷已经趁着绿灯跑过了马路。
真的是用跑的。
…
江一苇刚刚洗完澡,正打算睡觉,听见有人敲门。
这么晚,会是谁来?
江一苇突然有些激动。今天凌万顷消失一天了。她很少主动联系他,怕打扰他工作,难道是……
跑到门口,在猫眼里一看,那个西装笔挺,脸色却有些泛红的男人,正是凌万顷。
江一苇赶紧开门:“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凌万顷没醉,但酒精依然刺激得他比平常大胆。他一把拥住江一苇,将她推进屋里,顺势用脚勾上了门……
猝不及防的,江一苇被他按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狠狠地吻了好一阵。
吻到江一苇差点喘不过气来,凌万顷才略略松开她,低声道:“想你,就来了。”
“你喝酒了?”江一苇闻到了他的酒味,不浓,但醺人。
“刚应酬完,回家。”他俯下脸庞,埋在江一苇浓密的秀发中,刚洗完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带着些微微的湿意。
有些凉。
这样的凉意,沁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好舒服。凌万顷贪恋这触摸。
他低声道,“我明天要出差。”
“去哪里?要多久?”江一苇问。
“出国,两三天吧。”
江一苇莞尔:“那很快啊,不就两三天吗?”
凌万顷却像是有着巨大的不舍。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他知道这不是酒精的力量,是他身为一名传媒帝国的掌控者,与生俱来的敏感。
这敏感让他避过灾难,也让他迎来辉煌。
他很害怕,从罗国回来,他再次面对的江一苇,或许是需要重新审视的江一苇。
两三天,对于江一苇来说,转瞬即逝。但对凌万顷来说,有可能要承受滔天的巨浪。
他努力镇定,不想让自己的不安传染到江一苇。
他要江一苇一直做那个即使人到中年,也幸福安宁的女人。
凌万顷低声道:“虽然只有两三天,可也会想你。”
江一苇心里暖暖的。
和凌万顷相处虽短,她却似乎开始慢慢适应这种克制又浓烈的感情。她曾经觉得凌万顷和自己起码有着心理上的代沟。
可是好奇怪。一点都没有。
或许是常常光临的梦境中,凌万顷已经轻而易举地攻陷了她。让她在现实中再见到这男人时,已经有了天然的好感。
又或许是凌万顷自身的沉静与宠溺,让她忘却了心理年龄上的差距。
更或许,她终究已经是四十六岁的江一苇。
纵然她从二十五年前穿越而来,但那些消失的岁月正在慢慢回来,这些岁月、这些回忆,让曾经年轻的江一苇,慢慢也有了超越心理年龄的成熟。
她和凌万顷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在凌万顷带着薄醉的深吻中,她体内那些仅在梦境中出现的欲望和情愫,悄悄地泛起。
羞涩在慢慢地退潮,她第一次生出了想主动一把的念头。
纵然两三天,可我江一苇,也会想你凌万顷啊。
她牵着凌万顷的手,缓缓走到沙发边,将他压倒,深深地吻了上去。
可是江一苇不知道,此刻的凌万顷,心中不仅有柔情,还有面对未知的惧意。
这惧意连凌万顷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他只知道江一苇柔软的嘴唇碰触着他,他沉醉着,宛若末世般的缠绵。
小小的双人沙发,承载了无数的柔情。
很久,凌万顷才轻轻放开江一苇。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换了位置,江一苇被他压在身下,眼睛如星辰一般明亮,满是深情地凝望着他。
凌万顷知道自己有欲望,但他终究没有再进一步。
他要等江一苇的秘密揭开,等江一苇带着完整的四十六年归来,等江一苇想起他。
他要的是破镜重圆。
他要的不是新镜子。
“你经常头发不吹干就睡觉吗?”他问。
江一苇脸一红:“也没有经常。明天一早要拍《风尚》的封面,我想早点睡,就没来得及……”
凌万顷的脑海里,都是往年的点滴。
哪里是想早点睡。江一苇就是不爱吹头。
她发量多,吹干很费功夫,她就是个懒丫头!
当年他们在一起,常常是凌万顷帮她吹头,吹着吹着,她就能倒过去睡着了。就连吹风机的轰鸣都不会影响到她婴儿般的睡眠。
“会头疼的。走,我帮你吹干。然后你早点睡。”
凌万顷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拉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帮她吹头。
时隔二十多年,他居然还是那样熟络,像是从来都帮江一苇这样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声响在江一苇耳边轰鸣。江一苇静静地望着镜子里,那个西装毕挺的男人,像对待一件工艺品那样,给自己仔细吹着头发。
而发丝飘散,丝丝缕缕地拂过凌万顷的脸庞,他却浑然未觉。
恍惚中,江一苇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你以前给我吹过头吗?”她问。
凌万顷没听清,按掉吹风机:“你说什么?”
吹风机一停,卫生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江一苇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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