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沈阅不甚在意,“我没那么娇气。”
话音刚落,突然“嘭”地一声巨响,沈阅朝窗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天空被点点绚丽点缀着。她的唇不由弯了起来,“我要去看烟火。”
说着,她已经站起身来,向船头走去,周旸立刻跟了上去。
放烟火的人很阔气,一束束亮光不停射向天空,照亮了黑夜,也点亮了湖面。
沈阅从小就喜欢看烟火,宫里每年上元节还有皇上生辰皆会放,她必定站在颐隆殿的最高处观看,似是那样可以离烟火更近。不过自从先帝去世,她每次参加宴席都步步惊心,哪儿还有心情欣赏烟火。
“如今离上元节还远着,不知是谁在放烟火?”沈阅问。
“喜欢吗?”回应她的是周旸从身后拥上来的拥抱。
“你让人放的?”沈阅挣扎着身子,“你离我远点。”
“看在我大费周章给你放了这么一场烟火的份上,让我抱一会儿,等烟火放完,我就放开你。”周旸不仅仅没有放开她,反而紧了紧力度。
沈阅挣不过他,又站在船头怕掉进河里,只能暂时随他,“你是霸王硬上弓,并非我所愿,你说话算话,等会赶紧放开我。”
“嗯,别说话,好好看烟火。”周旸恬不知耻,趁着凑在她耳边说话,轻轻吻了她的脸颊。
沈阅感觉到脸上淡淡的湿、儒,她假装没有察觉,只是觉得眼前的湖面被天上的烟火搅乱了。
片刻,烟火结束,周旸不情不愿放开沈阅,她担心他又耍花招,便说:“时候不早,我累了,早点回去吧。”
周旸觉得还很早,不过与她独处了整整一日,他也算满足,毕竟来日方长,不能用力过猛,把她给吓跑了。
他们从东岸上去,虽然烟火已经放完,但岸上的百姓仍旧意犹未尽,热烈地讨论着这场意外的盛况。
“你知道这烟火是谁放的吗?”沈阅走在路上,突然听到有人问,她不由竖起了耳朵,然后听到另外一个人说:“今日是唐少爷的爱妾生辰,他一掷千金哄红颜。”
“……”沈阅扭头去看周旸,只见他一脸不自在,而后强行给自己辩解,“我改日一定为你放一场更大的烟火。”
沈阅冷嗤一声,快步走到马车旁,连上车都不愿意让他扶了。
本来今日就算没有烟火,沈阅觉得玩得还挺开心的,毕竟很久没有如此无忧无虑,可某人最后来了个弥天大谎,让她一想起这天,心就堵得很。
周旸也恨死自己“画蛇添足”,第二天开始换着法子哄她,可沈阅直接用一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把他堵得死死的。
他在这边急得团团转,即便收买碧桃给自己美言几句都不得劲。沈阅每日忙着分号开业没空搭理他,大概是真被他气着了,连姗姗来迟的月信都被气来了。
明明一直盼着月信来,可真来了,她又有些失落,毕竟她已经接受自己怀有身子这一事实,如今却发现是乌龙。
只不过,这次的月信很奇怪,很少且一天便没了。
沈阅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不是有喜,她也能无所顾忌地请教陈嬷嬷,“我这月月信只来一天就没了,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陈嬷嬷一听,突然脸色一紧,凑到她耳边问:“小姐,您的月信不是应该十多天前就该来了吗?怎么昨日才来?”
“我也不知晓,你说是不是最近太过奔波了?”沈阅说。
话落,陈嬷嬷的脸直接绷住了,“小姐,您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其实我与碧桃前几日也怀疑过,可我昨日都来月信,肯定不是了。”沈阅信心满满地说。
“小姐,您傻了吧。”陈嬷嬷满眼着急,“依老奴猜测,您应该是有喜了,但目前有小产的迹象,得赶紧请大夫。”
“……那你赶紧去请。”
周旸今日有事,天没亮就带着仇剑外出了,沈阅请大夫也请得心安理得。
半个时辰不到,陈嬷嬷便带着大夫来了。她让沈阅躺在帐床上,落下帐帘,然后请大夫用丝线把脉。
片刻,大夫才说:“恭喜夫人,是喜脉,不过脉相不稳,得安胎。”
帐床内的沈阅听到“喜脉”二字,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多谢大夫。”沈阅隔着帐帘说:“嬷嬷,大夫的诊金记得给足。”
“多谢夫人。”大夫连忙起身朝帐床作揖,“老夫这就给您抓一些安胎药,您只要按时服下,近日多躺在床上休息,切忌房、事,待过了头三月,这胎便可坐稳。”
“好,谨遵大夫叮嘱。”
陈嬷嬷跟着大夫去抓药,让碧桃看着沈阅。
“小姐,您到底打算怎样的?”碧桃听闻她交代赏赐大夫,必定是欣喜这孩子的到来,于是问:“何时告知世子?”
“我没想告知他。”对于孩子的到来,沈阅是高兴的,特别是前两日患得患失,让她更加确定自己对这孩子是心怀期盼的。不过,这与告知周旸是两码事,而且她至今都没下定决心要嫁给他。
“……”碧桃近几日没少劝她,可她的心半点都不被动摇,她觉得自己费唇舌下去也是徒劳,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反正小姐您无论做什么决定,奴婢都会支持你。”
“这回总算没有胳膊肘往外拐了。”沈阅说:“大夫让我近日好好养着,我整日不出门容易惹周旸怀疑,你帮我多挡着他点,别让他看出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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