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皱起眉,这根本就不像个正常的病,太怪了。
静姝:“这病来的诡异,从无征兆,却并不如瘟疫般会传人,只是若是得了这病,便必死无疑,这次得病的,是范家嫡女范雨柔。”
柳如絮瞪大眼睛:“救回来了?”
静姝颌首:“嗯。”这时回想起来,静姝依有些心惊,雨柔与她是同袍,擅整理卷宗,却不知为何突然染上怪病,任凭她们想尽一切办法,皆不可救。
就连雨柔叶死心时,公主忽地请来上官清,上竟妙手回春,把人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她抬头,见柳如絮竟然嘴角翘起,露出笑容:“不愧是上官神医,真的厉害。”
静姝忽地问道:“你认识她?”
柳如絮:“不认识,只是感慨一番,还有别的故事么?嗯…你可知道公主的杂事?”
静姝眼眸闪过一道微光,缓缓道:“有所耳闻。”
柳如絮问道:“公主行事如何?”
静姝一顿,忽地说出了一句柳如絮有些意外的话语。
“她有雄才大略,又体恤民情,虽生于帝王家,却可礼贤下士,朝中不止一人认为,公主身上有中兴之兆,只是——”她话没说完。
柳如絮已经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只是因为公主是一个女人,又加上如今的皇上是先皇的亲弟,这传位本就不符合父子相传的常理,所以公主也只能排在前皇留下的三位王爷之后。
静姝转而说起三个王爷,言辞忽然犀利起来:“那秦王楚齐林,刚愎自用难成气候,景王楚子瑜,诡计多端上不得台面,最后燕王楚宁煜性子倒是好,只是平庸无大才,如今边境不宁,朝内暗流汹涌,大晋又隐隐有魔教之祸,他哪个都摆不平。”
柳如絮不知道说啥,眨眨眼。
到相府之前,静姝忽然道:“小姐,您可知您母亲叶雯城,也是得了那怪病逝世么?”
柳如絮摇头。
静姝:“当年她得病时,若是有上官神医,恐怕如今还健在。”
柳如絮点头。
小叶垂下头去,拉住柳如絮的衣角。
柳如絮拍拍她。
小叶弯起眼睛,高兴起来。
相府。
叶府的豪华车马大张旗鼓在门口停下来。
一堆好事之人簇拥在远处,看着柳如絮下了车,带上静姝与小叶,在相府的二少爷殷勤相陪下,堂堂正正从正门走进去。
【我真的没想到,本来是宅斗的剧本,怎么能被你走到这一步。】
‘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该是委委屈屈进门的小可怜,结果现在,堂堂正正,登门入室,贵客之礼,太怪了,这一点都不宅斗!】
‘还是那句话,我有钱,有叶府,有底气,为什么要宅斗?所谓的宅斗,不过是把一群被剥夺了财产的可怜人放在一起,所有的本事都只为了取悦上位者的一出悲剧。’
【不宅斗不好看了嘛!】
‘你爹的老娘平生最恨宅斗!走开!’
柳如絮停下来,邢流风迷惑问道:“怎,怎么?”他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这叶灵转眼唾弃而走,到时候在京城丢脸的便是他了。
柳如絮没说话,一名穿着华服的女子站在身侧,淡淡道:“按古礼,客至东门,主当迎客。”
邢流风傻眼:“东,东门?”
柳如絮瞅了一眼,问道:“你这宅子,门往哪开啊?”
邢流风痴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朝哪?
那邢府管事早已出来迎接,一闻言,立刻道:“相府坐北朝南,这自然是南门。”
静姝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扭头看柳如絮:“一般门户,很少修有东正门,供宾客入内。”
柳如絮诧异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句:“算了。”
可客人不计较,但那‘一般门户’宛如扎心刺刀直刺邢流风与管事心中,谁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声的嫌弃。
可面对财大气粗的叶灵,两人莫名什么都没敢说。
柳如絮被客客气气的请入府中,还是正厅会客。
等管事离开,柳如絮看了眼邢流风:“你干嘛?”
邢二爷傻了,喃喃道:“陪,陪客?”
静姝平静无波,眼皮不抬道:“女客,不该你陪。”
邢流风傻眼,这是赶人啊,这叶灵也太嚣张了,明明他才是邢府的二少爷,可是这拽的二万八万五算什么,竟然在他家里赶他……
柳如絮挑眉:“嗯?”
邢二爷一怂,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计较这些。
邢流风知道灰溜溜走了。
这整个正厅终于只剩柳如絮,叶灵,和静姝三人。
真正的叶灵,现在装作丫头的小叶羡慕道:“真好?”
柳如絮端起茶杯。
静姝见状,轻笑问道:“什么真好?”
小叶眨眼,看了眼继续喝茶的柳如絮,又看了看平静的静姝,环顾四周,这间屋子只有她们三人,她才小声道:“我很羡慕小姐的排场,若是我自己来这里,不知道又能走哪个门。”
静姝闻言,了然,轻轻一笑,这样小儿的话语,她已经许久未说了。
静姝柔声道:“走哪个门,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尊节守礼,方成贵客,这羡慕不来。”
柳如絮却放下茶杯,摇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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