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年的时候就想跟林父借三千块钱,今年春夏盖房子,谁知道林父把钱都投进店里他们没借着。
今年他们也借过几次,但是林父先是给林媛1500的生活费,又按规定交了全年的三轮车交强险,还得给林媛、林妍攒新学年的学费。林妍高二学费从590涨到750。他还想攒钱年底再往店里投钱拿分红,之后还买房子。
他虽然有钱,可他手头却没有几千闲着借给林三叔。
但是现在自己三弟遭了难,过来找他这个当大哥的哭诉,他自然不能不管。
他就问林母家里有多少钱。
林母:“家里哪还有钱,现在就等咱俩开工资吃饭呢。现在不留麦子,吃饭就得买粮食,可没那么便宜自由。”
三婶:“大嫂子,你吃面怎么不和家里说,我给你送呀。我把麦子给你淘洗干净,送去磨坊推磨,给你送最好的白、面呀。”
林母还能不知道她就会说好听的,当初自己家不种棉花,三婶可没少说风凉话,还跟人家幸灾乐祸说什么“嗯,看他得瑟不种棉花,到时候交任务交不出来,看人家怎么收拾他”,后来上头真的说取消棉花任务,她又跑到林母跟前说酸话“还是大嫂子消息灵通,知道上头不要棉花了,你说你也不早点跟我们说说,你说了我们还能不听?那我们也不种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烂在地里”。反正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林父虽然骨子里还没彻底改掉脾气,还想大包大揽,可手头没钱,加上店里规矩大,他又想赚钱,也不得不压下自己那些臭脾气。这会儿自己没钱,也只能从别地方帮衬,他寻思要实在不行,就把自己家牛给老三?那也不行,一头牛卖三千呢,那也不能自家亏掉啊。或者就让老三家喂养着,干活儿给他们用?
他听林三婶的意思,好像也是想把大房的牛牵过去用。
林父刚要说话,这时候林妍从外面进来,她对三叔三婶表示同情,“报警了吗?”
林三叔正使劲抽烟呢,那是林父从店里买来装面子的,被林妍这么一打岔,他呛了一嗓子,大声地咳嗽起来。
三婶瞪了林妍一眼,“报警有用吗?乡下那么多丢牲口的,没有一个找回来的。”
林妍也不搭理她的态度,只道:“那也得报呀,你要是不报,到时候人家找回来就没你的份儿。”
三婶:“报了。都说找不回来了。”
她又开始哭,之前话已经递到那份儿上了,怎么大哥大嫂还不说把牲口给她家用呀,这么费劲呢。
林妍:“来了县里一趟,那就去公安局再报一次。”
三婶:“不用!”
林妍诧异道:“为什么不用?也许能帮忙找回来呢。”
三婶哭道:“找不回来了,那么多人丢了都没一个找回来的。”
三叔也开始呜呜地哭,没钱盖房子,牛又丢了。
林妍就明白他们的意思,合着想来要她家的牛呀,以前林三婶也总借林妍家的牛去干活,可他们从来不爱惜它,让自家牛歇着,让大房的牛干苦力,每次都给牛累得一身汗。牛这种牲口,干活要不紧不慢,不能让它出大汗,微微出汗就已经算累的,若是出大汗那就是体力透支,会累病的。
反正被他们借一次牲口,林母就要念叨心疼好几天,可下一次还是抹不开面借给他们。
林妍不想自家牲口受委屈,“本来我家的牛要是不卖,你们也能用一用……”
“什么?”
三婶三叔和林父林母都不约而同盯着林妍。
他们怎么不知道那牲口什么时候卖了?
林妍跟三婶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的,她淡定道:“前几天我大舅说,骡子太大劲他使唤不动,要换头牛。我们家以后种地都用机械化,拉东西我爹用三轮车,也用不上牛,就卖给我大舅家。”
林妍这样说林母就不吭声,林母觉得或许是真的,因为大哥的确说过骡子不好使唤,想换牛。
林父现在一门心思在店里挣钱,家里的农活他都不想多管,他尝到棉花不种的好处,都想把其他地也包给别人种,反正赚钱买粮食吃也不贵,
他也没吭声。
这算是默认了。
三婶激动得立刻唾沫横飞,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大哥大嫂不顾念自己兄弟,她哭道:“大嫂呀,你只管娘家兄弟,咋不替我大哥想想他兄弟呀。”
林母见她离间自家感情,心里堵得慌,就道:“我大哥人家买,又不是白要,你要是3500块,我也卖给你。”
三婶哭得更大声了,“大哥大嫂,你们看看,这两年这是咋了呀,怎么就不帮衬兄弟了呢?盖房子借钱,你们不借,这会儿兄弟遭了灾难,你们也不管。难不成还得看热闹才高兴?”
林妍看她在那里出洋相也懒得管,她只保证自家牛不去三婶家受罪即可。
说起来前世不记得三婶家牛被偷啊,倒是……这功夫她那个兄弟是不是犯事儿被要求出钱私了?
林妍记不得具体时间,也懒得费脑细胞去想,她道:“失窃要相信警cha,会找回来的。到时候把一个盗窃牲口的团伙都抓到,多少牲口都能找回来。”
这时候鲁岳农过来喊林父:“林大哥来活了,快走,去卸货。”
林父条件反射一般答应一声,“我先去忙。”他拔腿就跟着鲁岳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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