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蔓看着他低头一语不发的模样,知道他只是自卑怯懦,不爱说话,但是心地善良。
她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人,反而对谢明途这样沉默善良话不多的人很有好感。
如果以后谢明途能被认回姜家,苏晓蔓希望他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像他的名字一样,有着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而不是书里所描述的,变成下场凄惨的大反派。
*
把所有的工具搬完,知青们也都走了大半,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苏晓蔓今天居然还没缠上来。
仿佛就跟没见着姜宴堂似的。
就连姜宴堂本人也觉得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苏晓蔓。
谢明途扑捉到了他的目光。
他不做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苏晓蔓没有察觉到什么,提着竹篮准备回谢家。
“我回去了。”
知青们拿着工具离开后,苏晓蔓也顺着路往谢家走,谢明途目送着她离开,耳边听到村人恶意揣测:
“刚没见她跟姜知青说话,你看现在,还不是偷偷摸摸缠上去了。”
“你看着吧,等到了小树林里,又要纠缠姜知青。”
“不会吧?她不是都结婚了,总要注意点影响?”
“要注意什么影响?你看那谢老五,他敢管苏晓蔓吗?苏晓蔓纠缠姜知青,他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真不是个男人。”莫老三吐了口唾沫,嘴里还在嘲讽谢明途,实际上他是嫉妒的,嫉妒谢明途能把苏晓蔓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娶到手,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谢明途面前去讲那些浑话。
哪怕被戴绿帽子又怎样,那胸那嘴他可真想尝尝味道。
*
莫老三上工,总喜欢找借口磨洋工,才干了一会儿,又找借口说要去拉屎,找个阴凉的地方蹲着,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偷懒,他还装模作样把裤子给脱了。
莫老三哼哼了几声,却没有发现草丛里微妙的动静。
“哎呦!嘶!”
“有蛇!有蛇!有蛇!救命啊!”
没多久,就传来了莫老三的大叫声,不远处的谢明途,慢悠悠的蹲下来,镰刀向前挥了一下。
“莫老三被毒蛇咬了。”
“怎么样?送医院了没?”
“不是致命的毒蛇,屁股肿了。”
“啥?跟屁股有什么关系?”
“拉屎的时候被蛇咬了。”
“他刚才说要拉屎,不是大半天过去了,这会儿被蛇咬了?”
“不知道,刚去看的时候,没见到蛇,也没见到屎。”
……
*
“下工了,回去吧。”
“今天谁做饭?”
“老张吧,回去总有吃的。”
两个男知青搭着伙回去,一边走一边闲聊,“哎呦,今天可真是稀奇了。”
“那个苏晓蔓居然没来找姜宴堂。”
“稀奇了,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难不成那苏晓蔓以后打算老实跟谢老五过日子了?”
“那也说不定,毕竟婚都结了。”
站在树背后的谢明途意外听见了这两个知青的话,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上扬的嘴角,谢明途抬手揉了一把脸,又变成了往日那副低着头的模样。
他揉了揉耳垂,谢明途的五感天生要比普通人强一点,耳朵更是比普通人听得更远一点,一些细小的动静他也能听得到,从小到大,不该听的墙角听了不少。
小时候,他很为这些事情发愁,听到的动静太多,知道的东西也多,夜里睡不着觉……他只能学着让自己变得迟钝麻木,过滤掉杂乱的声响。
过滤掉那些他并不想听的东西。
他曾经期盼自己能做一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更好,现在他又突然觉得,能听到一些声音倒也不错。
现在有些声音,他听到了,会觉得高兴。
*
夜里在谢家吃晚饭,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谢老二回家后,狠狠骂了谢二嫂一通,说自己上山忙活了一天,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好戏。
苏晓蔓还真是老老实实去送饭了。
谢二嫂这会儿对苏晓蔓可真是新仇加旧恨,在饭桌上阴阳怪气了好几句,“弟妹你可要多吃点,去山上送饭多辛苦啊,回来就累得睡了个下午,耀祖,你还不夹块鸡蛋给你小婶婶。”
酱油鸡蛋差不多是谢耀祖的专属,他哼哼了几声,一点都不想听娘的话。
孙梅皱着眉头,不满地看向苏晓蔓:“辛苦?辛苦的睡了个下午?”
“耀祖,你吃你的。”
苏晓蔓眼皮子都没抬,“昨天二嫂送完饭回来,也睡了一觉,之后起来嗑瓜子,我跟二嫂比,就是睡得太多,没去嗑瓜子。”
大嫂和三嫂没忍住笑了一声。
以前家里一个懒鬼,还有婆婆偏袒,她们心里不平衡不舒服,现在两个懒鬼互怼,婆婆拿她没辙,她俩反倒看个乐呵。
甚至还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孙梅气得一拍桌子,“啪!!”
“谁家的媳妇儿像你这么懒的,我看以后也甭要你们来送饭了,还是老二媳妇儿送。”
谢二嫂听了这话顿时一喜,她得把送饭权给抢回来。
孙梅这句话说出来,别的人还没反对,谢老头先不赞同道:“就让几个媳妇儿轮流来,别闹得家里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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