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蚕室前,王铜钱眯着眼睛心想就是这里了,一百块钱就要到手了,他一定要去城里大吃大喝个几天,舒舒服服地过上大半个月。
他划开一根火柴扔在地上,黑夜里的火苗瞬间点燃了门口的干草,王铜钱扭开瓶盖,正要倒酒烧上一圈,一个人却凭空跳了出来。
半睡半醒间的林之洞被点火声叫醒了,顿时就不顾一切冲出去要抓住王铜钱。
王铜钱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浑身一个激灵,转头撒丫子就往林子里跑去。
他手中的酒瓶坠落在地上,“嘭——”一声摔碎了,液体爆开,部分流到了他先前点的火苗中,顷刻间迸发出高昂的烈焰。
“追他!抓住他!!”
奔跑中的王铜钱嘿嘿得意一笑,心想你怎么可能抓得到我呢?
金老三找他来做这件事是有缘由的,因为王铜钱没有别的优点,他跑得贼快。
追不上!追不上!
他才往前跑出了不到一百米,也就是几秒的时候,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道袭击他的背部,王铜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飘飘然地腾空,而后猛地坠落在地上。
“哎呦!!”
顺姐惊魂未定,就在这几秒钟内变数太大,她还来不及拦住过于冲动,打草惊蛇的林之洞,眼巴巴看着王铜钱跑了,林之洞追在后面,却见下一秒,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如同箭矢一般弹射出去,黑暗中没能看清他奔跑的姿态,黑影已经飞身踹翻了王铜钱。
“抓住了!!”林之洞喜滋滋的抓住王铜钱,扭过对方身边看他是谁,却被一阵猛烈的尿骚味给熏了一把,“靠,呕——”
谢明途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离这两人远一点。
他不想染上莫名其妙的气味。
睡梦中被惊醒的苏晓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跟顺姐一起扑灭了门前的火,火烧的气息和酒精的味道熏得她眼睛发红,秋风吹散火灰,险些迷了眼睛。
“人抓住了吗?”
扑灭了火,顺姐和苏晓蔓一起赶去看纵火的凶手,之前隔得太远,苏晓蔓也没看清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跟顺姐走过去,就见林之洞押着一个哀嚎的男人,谢明途事不关己地站在附近。
苏晓蔓见状忍不住道:“还是林哥你厉害啊!!一下就把人逮住了。”
顺姐和林之洞都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苏晓蔓:“???!!”
谢明途立刻摇头:“我没有碰到他。”
苏晓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
林之洞想吐了:“他脸上抹了尿。”
苏晓蔓:“!!!!!!”
王铜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林之洞找来绳子把他绑了,洗干净脸,现在是人赃并获,火柴,酒,以及蚕室门口被扑灭的火烧痕迹,都能证明王铜钱是蓄意放火,他想赖也赖不掉。
第二天一大早,全村的人员都被惊动了。
“什么,昨夜有人在咱们村里放火?!!!”
“有人来放火,烧了哪里?!”
“太毒了!!这是草菅人命啊!”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要放火烧人全家。”
村里的人听了这件事,都觉得毛骨悚然,想象一下大半夜有人来家里放火,没有人会不恐惧这样的事情。
太歹毒了!
王铜钱是个无赖泼皮,也是个没节操的,被当场抓住之后,他立刻就出卖雇主,“不是我,不是我,我也就是为了一百块钱,真正要放火的是金老三。”
第26章 莲藕 宁愿只有一床被子。
出了这样的事情, 村里和公社的干部坐在一起开会,你来我往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虽然是为了报复顺姐,但是金老三让人烧的是村里的财产, 若是真让他放火成功,这还得了。
“必须严肃处理!!!”
金家那边却不答应了,“万一是他们联合起来诬陷金老三。”
“已经到公社那边问过了, 酒就是你们家老三买的, 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村里人发生口角是经常的事, 为了点火柴, 为了抢水而打架,打架也见得多了,可也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再看看现在,放火是小事吗?”
“今天烧他家, 明天就能烧你家,你愿不愿意被人烧死?”
……
商量完了之后, 村干部那边决定让金老三和王铜钱去公社的劳教所,哪怕秦厚英再怎么哭天喊地都没用, 现在丈夫被送去劳教, 儿子又摔破了头,她只想跟仇恨的目标来个鱼死网破。
金家的长辈拦住了她。
“秦厚英, 你要是再敢生事,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我代表金老三的长辈休了你。”
“不守本分, 造祸害家,金家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到了你这样的人。”
……
*
金家的事情过去了,也没人同情秦厚英, 她儿子金家宝也是个讨人嫌的,这些天没有再出来祸害别家。
事情没有闹出人命,金家的人自作自受,再大的事故很快也就平息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场闲谈。
顺姐为了这件事,倒是愁白了几根头发,苏晓蔓在旁边劝说了她好几句。
“顺姐,错的不是你。”
顺姐叹了一口气:“我也要改一改我的作风,村里的几个组,收获不能差距太大,帮帮落后的,要不然就会起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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