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扭头就要嫁给叶福生,让良符彻底死心。
良天冬去县城给良符打电话,说谢小玉宁愿嫁个傻子都不回城,电话那头是良符阴测测的冷笑,“嫁人?她死了也是我的人。”
良天冬劝良符别乱来,大河村所属的清河县,治安是最好的,良家的手还够不到这里呢。
良天冬也想早点回城,但是谢小玉这个神经病,宁愿嫁人都不回去。
她只好跟良符说:“哥,我把谢小玉村小学代课的工作给弄没,她就得下地干活,她那个身体娇弱的不行,干不了活吃不了苦,坚持不了几个月保准回心转意,离婚回城就好办了,谢小玉选的是个傻子,我敢保证谢小玉离婚的时候,还是清清白白的。”
良符那个疯子,根本不介意谢小玉嫁没嫁过人,他说,哪怕谢小玉是具尸体,也得先成亲,再埋到他家祖坟里。
谢小玉给知青点的知青发糖,良天冬追着她问:“谢小玉,叶福生又凶又傻,哪天发狂搞不好把你打死,你这细胳膊腿的,他一只手都能把你掐死。”
“良天冬,你当我家福生的跟前,能说人话吗?”谢小玉想揍她。
“他是个傻子嘛,反正他也听不懂,你看,他都不会生气、连表情都没有,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谢小玉,我哥那么喜欢你,你干嘛不嫁给他呀,你好狠的心。”
谢小玉:“门口的大黄也喜欢你,你怎么不嫁给大黄?”
回来吃中饭的知青们,忍不住都笑了,大黄是队里的耕牛,就是嘛,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谢小玉都明确拒绝了,良家生生给小玉逼的嫁了个傻子。
谢小玉抓了一大把水果糖给柳云,柳云比她们早几年来,很照顾她们,谢小玉的糖票,还是柳云攒下来没舍得用,给谢小玉的。
柳云看叶福生一直站在门口,背对着大门,心里替谢小玉惋惜,不是城里良家那个疯子,她何至于在乡下嫁个傻子,不过呢,这是小玉自己的选择,柳云还是恭喜了小玉。
“昨儿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个滑腻腻的东西从我脖子上滑过。”柳云帮着谢小玉收拾她的箱子,随口一说。
“不会是蛇吧?”夏天蚊虫多,村里一面靠山,一面靠河,有几条水蛇爬到屋里也是碰到过的事。
柳云吓死了,“不会吧不会吧,那怎么办,我宁愿去睡牛棚。”
谢小玉知道福生特别厉害,再细微的声响他都能听到,她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叫知青们全都出去,然后拉福生进来,“福生,你帮柳姐姐检查一下。”
良天冬撇嘴不屑,那个傻子有什么用,真有蛇他也抓不住啊,还是得叫生产队长来,彻底的检查下才放心。
但是她很快傻眼了,福生先是弹了两颗石子到瓦片上听动静,第三颗石子打下来一条一尺多长的小蛇,吓的几个女知青哇哇叫。
谢小玉也吓死了,哇的一声跳起来,手脚都攀到福生的身上。
“福生,还有没有啊?”
“没了,晕的。”福生就说了这么几个字,把谢小玉从他身上掰下来,自己退开了一步。
谢小玉偷笑,忘了福生不喜欢人触碰,她晓得福生是等到那条小蛇蹿到良天冬床铺的上方,才出手打下来的,力道控制的又好,估计没一会儿,水蛇就要醒了。
谁说福生是傻子啊,福生这是给她出气呢。
谢小玉跟柳云道:“柳姐,水蛇是没有毒的,拿个棍子挑到外面去,再买点驱虫的药回来撒一下吧。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
柳云推出自行车,跟良天冬道:“你赶紧把小蛇挑的远远的放了,别等苏醒了又找不着,晚上爬你被窝里。”
良天冬哭死了,“我不敢,谢小玉,让你家傻福生把蛇弄走!”
谢小玉白了她一眼,神经病,良天冬跟良符全家都是神经病,才不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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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玉直接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福生的房间,叶金山叶银山拖家带口,东西两间正房分给他们两家住,堂屋后门出去,还有两间后罩房,是后来加盖的,高芬一间,福生一间。
后罩房不大,也比知青点六个人的大通铺强,而且福生在这里,等于是两个人一间房呀,谢小玉开开心心的整理带过来的铺盖和日用品。
床只有一张,还是硬板床,谢小玉一睡硬板床,第二天骨头都疼,她问一直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福生,“福生,我可以把垫被铺到床上吗?”
她知道福生有点强迫症,连刷牙缸把手摆放的方向都是固定的,如果胡乱动了他的东西,他虽然不说,但是会难受。
福生在门口,艰难的点了点头,谢小玉把那床棉垫被铺到床上,接着再铺床单,再铺上席子。
她把自己的枕头抱出来,又问:“福生,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福生的这个习惯谢小玉不确定,毕竟他以前都是一个人睡。
福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住了。
一直到下工叶家人回来,刘秀好看家里冷锅冷灶,福生和谢小玉俩蹲在后罩房门口,天杀的,一下午在家不干活,连晚饭都不做,刘秀好抱怨,“娘,小玉怎么不做晚饭啊?”
高芬道:“她手还没好呢,以前小玉没嫁进门,我们家难道就不吃饭了,你废话什么,赶紧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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