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稻子割完,别人还没撵上他一排呢,福生像是不会累,一刻不停顿,活儿做的又快又好。
谢小玉抿唇笑,福生在帮她干活,她不能叫福生吃亏呀,她站起来,“队长,我有事情要报告。”
三队长刚刚才把那个同样娇气的良知青送走,谢小玉又来添乱,他忍着气跑过来,“忙着呢,快说。”
谢小玉指着这一片稻田说道:“队长,我跟福生两个人,今天割完这两亩地的水稻,就可以记两个人的工分了吧?”
双抢的时候,一个壮劳力一天记十个工分,能割一亩地的水稻,生产队长负责督促大家上工,也负责记工分,他说道:“小玉,你干活儿不行,你要是能坚持一天,给你算七个工分。”
半大的小子一天差不多七八个工分,队长这么说,算是给高芬面子了。
谢小玉道:“队长,你划两个壮劳力的活儿给我跟福生,我们保证干完还不行吗?”
队长一想,小玉这是要让福生帮她干活,面儿上偷懒,实则是为她家多要一个成年壮劳力的工分,虽然是大集体大家一起劳作,做的少也不可能给记满工分,双抢的时候也按人头划片。
叶家五个劳力下地,是划五亩地的范围,家家都是这样,大家心照不宣,要不然,谁多做、谁偷懒少做,生产队里还不吵翻天了。
现在等于是把叶家的劳动范围分成两半,福生和谢小玉分一块,叶家其他人分一块。
“也行啊。”江怀山跟弯腰割稻的高芬道:“高婶子,小玉跟福生割两亩地,你带两儿子一媳妇,割四亩地,给你家算六个人的工分,行不?”
高芬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行啊。”
刘秀好直起腰来,那怎么能行呢,福生一个人其实能干两个人的活儿,别人做一会还要喘口气歇一下,福生就像是个老黄牛一样不知道累,昨天叶家五个人下地,划了五亩地的水稻,福生一个人干了一小半,她边做边偷懒,实际上没怎么累着。
福生帮小玉干活,今天她可就偷不着懒了,刘秀好道:“我们家不分开,昨天五个人做,今天六个人一起割六亩地的水稻,不就行了。”
刘秀好的小心思,瞒不过高芬,高芬心道,这个家早晚要分,不然福生得累死,把福生跟小玉分出去,福生还少累点呢。
高芬把刘秀好瞪回去,然后一口同意了,“就按照队长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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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山怕队里的人议论福生和谢小玉,到时候又搞的怨声载道,站在田埂上发话,“大男人都大度点,谁要是不服气我的安排,就帮着把自家媳妇的稻子都割了,我也给你们记上两个人的工分。”
做不到,就别叽叽歪歪,江怀山见没人吭声,大手一挥,“别愣着了,干活儿吧,得在下雨前把稻子都收到谷仓里!”
福生帮着一家人干活,又不多得工分,谢小玉其实就是这个打算,双抢这段时间,等于是帮家里一天多要了十个工分,福生还比昨儿少做一点呢。
她这个身子,上辈子心脏病虚弱的不行,这辈子也娇弱,好在可以锻炼的嘛。
谢小玉蹲在田里,学着福生割稻,割一会去大树底下歇一会,一个上午,就割了一点点,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和福生这边,割掉一半了,几乎全是福生割的。
高芬不说啥,福生昨儿做的比这还多呢,但是今天多一个人的工分,高芬当然愿意了。
中午是叶大嫂做的饭,江枣花听说小玉给家里挣了十个工分,还夸谢小玉聪明,叶金山是个憨厚的,今天活儿比昨天重,但是队里的壮劳力都做这么多,没啥好抱怨的。
叶银山想抱怨,看他娘脸色不敢吱声,刘秀好也是,怕抱怨挨骂,中午的伙食还没昨儿好,吃在嘴里不是个滋味。
一想到谢小玉做的饭菜,刘秀好咽了口唾沫,她中午在田埂的沟渠里用虾笼抓了三四条鲫瓜子,带回来放在盆里养着,说道:“娘,咱们家谁抓的鱼,是能多吃一份的吧?”
高芬嫌弃的看她一眼,“怎么不馋死你呢。”
中午日头太晒了,在家里歇到两点钟,队长挨家挨户催着上工,傍晚的时候,福生和谢小玉这边的稻都割完了,谢小玉喊福生歇歇喝水,福生喝了几口水,又要去帮高芬割稻。
谢小玉在福生耳边悄悄说:“福生,你只帮娘,大哥二哥和二嫂,不用帮。”
福生把他娘拽起来,“歇着。”然后抢过她手里的镰刀,弯腰飞快的割起水稻。
高芬心酸,三个儿子,福生的孝顺是放在心里和行动上,她一把将镰刀抢回来,嚷嚷着,“死心眼儿,跟你媳妇到树下喝口水歇一歇去。”
福生踌躇着,他从小被训练着听从命令,到这里后,娘对他最好,小玉来了,也对他好,现在娘不要他帮,他只好站着。
刘秀好看福生那个傻样儿,偷懒都不会,她今天都累死了,站起来把镰刀递给福生,“福生,二嫂子腰快断了,你来帮二嫂割一会吧。”
福生摇头,往田埂上找小玉去了。
刘秀好心里恨的不行,以前叫福生帮忙干农活,福生从来没有拒绝过,谢小玉一来,福生就变了。
谢小玉蹲在沟渠旁洗手,这个沟渠有一米宽,也有一米多深,是灌溉渠,里面水草满多,能看到小鱼小虾,现在的水质可真好,谢小玉突然看到一条两尺长的大草鱼从水草底下蹿过去,可能是前段时间大雨,从河里蹿到渠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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