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天冬也是听过家里大人的谈话,隐隐约约知道大伯母死的蹊跷,她害怕,“那时候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成年了。”良符说道:“老老实实的报考古专业,别耍花样。”
良天冬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在家门口听到她爹妈的谈话,“赵家给的彩礼可真多,要不是小符一定要天冬考大学,我真舍不得拒绝赵家的亲事。”
良天冬爸说道:“良家以后都靠小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违逆他。”
良天冬后妈说:“你看小符有没有遗传他爹的疯病?”
“应该没有吧,我看小符还挺正常,对我们也客气,对天冬更好,以后你对天冬好点儿,跟赵家结亲的事不许再提了。”
良天冬没进门,转身下楼怔怔的站了一会,如果她不听她哥的话,就不能去考大学,还要嫁给赵家那个傻子,赵家那个可是真傻,只会傻笑还流口水,上个花钱“买”的媳妇,就被那傻子打跑了。
良天冬抬头看着家里其乐融融的欢笑声,等着吧,她哥会一个接一个的,收拾他们!
***
谢小玉初二去校长家里送点年货,自己家里炸的丸子、做的小麻花、芝麻花生糖,比供销社卖的好吃。
周兰花儿子媳妇带孩子也回那头娘家,她留小玉跟福生在家里吃饭,谢小玉在饭桌上问道:“陈老师,上次那个韩记者,是京市人吧?”
“是啊,上次那个采访,也不知道发表了没有?”
谢小玉道:“我跟福生想考京大,等考上了还想去拜访呢。”
“好志气!”陈校长对谢小玉有信心,觉得福生也可以,聊了几句之后,她趁机问韩记者家庭情况,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校长知道的不太多,说韩记者是他姐姐养大的,姐弟两个差了二十八岁,十年前姐夫被贴大字报下放到牛棚里,她姐姐马上跟韩记者划清界限,韩记者才没有被连累,他姐姐,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
其他的,陈校长也不知道了,谢小玉也就没再问,只能等考上京大,去了京市再打听。
吃了中饭回家,高三过了初十就开课,一班的班长很热情,还特意帮福生和谢小玉调换了靠窗靠墙的位置,班级里没什么勾心斗角,大家都忙着复习,午休的时候都爱找谢小玉讨教学习方法,因为谢小玉到了高三班,还是班级第一。
很快,谢小玉的班级第一保不住了,期中考的时候,福生考了第一,谢小玉第二,班长第三,就连最拉分的数学,福生也考进了班级前十,其他的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这四门全年级第一,谢小玉都考不过他。
陈校长激动的颤抖,福生这进步,拿个市状元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几个月,数学他还能进步呢,这样的天才,他几十年也只遇到了福生一个。
而且那孩子定性好,不骄不躁,交白卷的时候心态稳的很,考了第一心态还是稳,这样的定力,高考基本不会发挥失常。
六月份的时候学校给高一高二放了几天农忙假,高三是不放的,周末的时候谢小玉跟福生回家,一来是把成绩告诉高芬,二来回家拿点菜、粮。
高芬看到他们回来,从田里头跑回家,“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缺什么找人捎个信回家,我给你们送,现在哪儿还能经得起浪费时间!”
谢小玉把娘家嫂子寄来的吃的穿的拿了一部分回来,笑道:“我嫂子又寄了不少东西,我送回来给娘,福生上回期中考了第一,这次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又是第一,娘,我们肯定能考上。”
高芬开心的不行,当初多亏听了小玉的话,让福生去复读,谁都没有想到,福生书念的也这样好。
谢小玉跑到后院,看到隔壁廖家的半坡上光秃秃的,问道:“娘,那些毛竹呢?”
廖婶子刚喂好了鸭子,抬头说道:“被廖红茶女婿砍了编家具去了。”
现在虽然不给做小买卖,但是村里人农闲的时候,编点儿手工制品拿到县城躲着点卖,也不是不行。
廖婶子家里亏空的厉害,二女婿有手艺,看了上回福生用竹子打的小家具很好,试着打了几个,拿到县城还挺好卖,但是自己家里用,砍几棵毛竹可以,他拿去卖,村里肯定不让砍啊,那人人都这样,山都能给砍秃噜了。
廖婶子就让砍自家后院半坡上的竹子,这些竹子也长了好多年了,生产队长劝,说今年雨水大,竹子砍光了,那山体滑坡能给她家院子都埋了,不能砍。
廖婶子不听,哪有那么巧的事,就刚好今年滑坡,她才不信,再说明年的春笋一发,成片的竹子又都长起来了,怕什么,而且两家房子挨着,滑坡要埋一起埋。
谢小玉想着她没有提前做梦,应该不碍事,原本想下午就回学校,雨太大了,人出去都睁不开眼,外头还刮风闪电,怪吓人的,高芬叫他们等明天,看看雨停不停再说。
第二天大雨是停了,但是半夜也出了事,谁都想不到后面的山上有墓葬群,长年累月的洪水、地动,墓葬群下沉,引发了塌方,一连串的地质反应,谢小玉家后面的山坡也滑坡了。
万幸福生垒的石头院墙高,又结实,给泥土砂石全部挡住,鸡窝和大棚都保住了。
但是隔壁廖婶子家就没有那么幸运,她把半坡上的竹子全部砍了,泥石滑坡的时候没有任何阻力,把她家后院全部埋了,雪上加霜,一块大石头滚下来,把她家房子给砸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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