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坐靠窗的位置,福生坐中间,刚好给她和过道的那人隔开,两人合看本书,时间还挺好打发的。
到了夜里,谢小玉困了,福生手搭在小桌板上,叫她枕着自己胳膊睡,这比趴腿上睡舒服,谢小玉说,“那等明天早上,你手还不得麻掉。”
她趴福生腿上睡了,福生一开始是僵硬着的,以前在家里睡觉也没这样挨着过,旁边的婶子笑道:“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第一次出远门吧?”
福生点点头,慢慢缓和下来,这辈子是第一次出远门,上辈子不是,上辈子去过很多地方,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便利的交通工具,路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他还记得有一次遇到伏击,进了山林,靠走路、搭商队的车才进了京,那时候进城门是要查验身份的,但是他们自然有自己的门路进城,现在这个时代真好,一天就能到京市。
总是一个姿势睡觉,腰胳膊腿都受不了,谢小玉后来又换了个姿势,头枕在福生肩膀上、趴着小桌板、坐着睡、后来干脆抱着福生的腰,贴着他心口上听了一会儿心跳,福生的胳膊就在底下托着她脑袋,谢小玉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这样睡肯定是睡不着的,谢小玉就是想听听他的心跳,确实快了。
到了大学要住宿舍,想抱他都没什么机会,得等放假呢,现在多抱一会。
这一晚上,福生对她的包容度可真高,以前睡床上的时候,还没这样亲密过。
好容易熬到早上到站,两人在火车站里,一个人看东西,一个人去找水池子洗脸,轮流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出去找公交车去京大。
考古专业的学生是真少,女生更少,男生宿舍六个人一间,这几天都是报道的日子,也没有说不让送学生的家长进宿舍,所以宿舍楼里男男女女都有。
福生这个宿舍在三楼,其中两个大龄的同学,孩子都有了,头几年高考年龄放的比较宽,所以有孩子的很正常,还有一个看着比福生小一点的男生,长的很清秀,一直好奇的打量福生。
几个年长的都自我介绍,高中复读那大半年,福生比以前好多了,也不是一句话不说,但还是很简洁,“叶回舟,清河县大河村来的。”
又看着谢小玉,跟室友们介绍,“小玉,我……媳妇。”说完脸上有可疑的红晕,这是他第一次跟人介绍小玉,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心里有种强烈的独占欲望,他就是要别人知道,小玉是他的媳妇。
“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就是上了电视的小两口!”
说话的人叫江万里,他恰好在电视上看过,叶回舟是云省的文科状元,没想到他们两个一起报了考古系,这真是想不到的。
谢小玉样貌甜美,两个年长都叫大哥,其他年龄差不多的,直接叫名字,这些以后都是同学。
韩积一直站在自己的床铺旁边,心里又酸涩又高兴,这个就是他的表外甥,真是一表人才,又是个省状元,大姨光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晚上就多吃了碗饭,看到福生还不知怎样高兴呢。
韩积想着,眼睛就红了,江万里年长一些,看韩积这样盯着人家小两口看,太没礼貌了,他朝韩积扔了个纸团,介绍道:“这是咱们宿舍年龄最小的,韩积,今年十九岁,他家是京市本地的。”
其实报考考古系的人不多,大家都说了自己报考考古专业的原因,韩积说他从小是外公带大的,他外公是考古专家,他从小就受到了熏陶。
还有人更直接,说毕业了想进故宫博物馆工作,也有人说毕业了想留校任教。
谢小玉听到韩姓,笑着说道:“去年清河县采访的记者,姓韩,也是京市的,说不定你们还是本家呢。”
她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韩积说:“那是我爸,回来还跟我们说起你们将来要报考古专业,我就知道咱们以后肯定能是同学。”
谢小玉心想这还怪巧的呢。
江万里看过电视台的采访,加上今天亲眼所见,觉得福生可能是有轻度自闭,但是他这症状除了不爱说话,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他指着韩积的上铺,说道:“现在就韩积的上铺空着,你要是睡不惯上铺,把我的下铺换给你。”
福生摇头,睡哪里都一样,“多谢,不用。”
福生安顿好,送谢小玉去女生宿舍,韩积想他是长辈呢,忙跟上去,“我带你们去吧。”
江万里忙把他拉住,“人家小两口从大河村一路上京市,还能找不到女生宿舍楼?”
韩积依依不舍的停了脚步,还想多了解点表外甥呢,好在都是一个专业的,日子长着呢。
江万里误会了,以为韩积年轻气盛,贪图人家女孩子好看,心生爱慕,他语重心长的劝道:“去年我看电视台报道,回舟和小玉都恩爱,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别犯思想错误,结了婚的女同志是不可惦记的。”
他们到了大学里,刚认识不好像熟人那样叫福生,都称呼大名叶回舟。
韩积:……
这误会可大发了,谢小玉是他表外甥媳妇,他又不能说,忙说道:“你们误会了,我那是单纯的欣赏佩服叶回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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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也是六个人,只有两个是考古专业的,考古专业从历史系迁出去还得几年以后,而且报考古的女生今年格外少,都凑不齐一个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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