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蓉沉下脸,转瞬看向岑渺。
“裴先生是我的家庭教师,也是我亲自请到江家的客人。你当众打他,就相当于当众打了我的面子!我要求你立刻向裴先生道歉!”
“等等。”江拯呸掉叶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然后——他挡在了岑渺面前,笑了笑。
“岑姑娘是我亲自请来的贵客,裴高轩则是我看在你面上,好心好意让他进来蹭蹭席,他做错了事,却先让我的贵客脏了手,如此不识抬举。我倒是想问问,裴高轩这个举动,是否也是驳了我的面?”
蹭蹭席,这个词一出,裴高轩脸色当即挂不住。
江拯轻嗤一声,江家的宴会上请的人,非富即贵。
这裴高轩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当真以为他不知道?
李蔓蓉秀丽的脸,冷下来,“江拯,你胡闹也要有个时候!”
江拯轻嗤一笑:“表姐,你这么多年的书读哪里去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我贵客道歉,到底谁在胡闹?”
江宏盛此时也带人赶了过来。
看到岑渺时,他暗吃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能够写出数值积分的女子,竟然如此年轻。
“怎么回事?”
一看客抢道:“我看到这姑娘将裴先生摔了出去,闹出好大的动静哩!”
江宏盛视线看向裴高轩,穿着白衬衣的青年面色好不委屈。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打我。”
李蔓蓉高傲地抬高下巴:“听到没有,是她先动手打人!”
竟是将矛头直指岑渺!
顿时,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窃窃私语。
隐隐还可以听见谴责之声,甚至有人喊着要将岑渺送官。
形势对岑渺相当不利!
江拯冷笑一声,他伸手将后面的岑渺拉过来,然后将她的衣袖掀起。
“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说裴高轩没动手?”
衣袖掀起,露出一截藕般白皙的手臂,上面赤|裸裸地出现了三个紫的发黑的掐狠!
看到的人都狠狠吸了一口气。
江拯怒极反笑,“对一个女子下这样的黑手,亏你裴高轩还是个大学生!”
现场逐渐嘈杂起来。
“这力道看起来不小啊,这裴高轩怎么下这么重的力道?”
“虽然岑姑娘力道是大了些,但若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也会打破他的头!”
“这裴高轩看起来也不像好人,竟然也能对一个女子下这样的黑手!”
裴高轩显然没想到会留下掐狠,他慌张解释,“我...我只是想拉着她说几句话,根本没有这么重的力道!”
裴高轩见场面反转,再也沉不住气。
“各位,我之所以拦住这位姑娘,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唤她作岑姑娘,但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姓!”
“裴阿苗,你说呢?”
岑渺眉梢微挑,她没有急着反驳。
她倒是想要看看裴高轩还想要说些什么!
【可以让我出来一下吗?】
岑渺听到这句话,挑了下眉,“你确定?”
裴阿苗点头,“我知道,这很不符合当初我和你们局里签订的协议,但......裴家是我的噩梦,我想勇敢地面对一回,也想帮你扫清麻烦。”
岑渺没说话,裴高轩以为她是怕了,眉梢藏了点得意,放出了最后一句话:“毕竟,我家也养了你十六年!”
“可你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将娘骗到山里,让人打了她!”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冷气。
“毒打养母,这姑娘也太狠了!”
“简直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最毒妇人心啊!”
“可怜我那六十岁老母亲,身体孱弱,年轻时辛苦将你拉扯大,结果却是养了头白眼狼!十多个人的毒打啊,裴阿苗,但凡你有点良心,也不至于趁我不在家,如此残害我的娘!”
江宏盛闻言,神色不算太好,他上前将裴高轩喊到一处。
“裴先生,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应该插手,但今日是我宴请各方好友的日子,你要不等会去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大事化了,再想闹,也不要在江家宴会上闹。
裴高轩先是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后又接受道:“既然江先生都这么说,那我也愿意给江先生面子,只是想要江先生等下能够借点人给我,让我将这大逆不道的妹妹,押回家。”
“毕竟我娘亲还躺在病榻上,时刻操心着家妹的安全。”
此番言论出来,不少人劝起了岑渺。
“裴家养大了你,你就应该知恩图报,不要这么不知好歹。”
“是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怨恨她们?”
“我看你哥哥和你养母还是很关心你,你赶紧回家吧,以后好好孝顺他们!”
裴高轩听到这,低垂的头,慢慢勾起了笑意。
场面混乱,指责岑渺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人站裴高轩。
半晌。
却只听到一道隐含愤怒的声音传出。
“他并不是我哥哥!”
众人皆神情错愕。
岑渺抬眸,不,裴阿苗勇敢地抬起了头。
“没错,我就是你们猜测的童养媳!”
裴阿苗指着裴高轩,她想起往日种种,眼眸泛红,手都在颤抖,常年因为挨打的屈服,让她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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