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林雪芙见他没说什么,便也笑了笑应了一声。
他不说,她也只当不知,毕竟自己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余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相信他有能力也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
“这种奇怪的梦,也没必要一直记着。”他又说了一句。
“没记着,要不是你提起来,我正好想到了,就顺口一说,要不然我也忘记了。”林雪芙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又捉了一把鱼料扔进了池里。
大约是提及了老侯爷的事情,沈从白看起来情绪有些差。
林雪芙便说道:“夫君,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好。”
“我过得最惨的就是四岁之前,做为白家众多庶女之一,又没有姨娘可以护着,我那时候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还要病一场,要不是白家那些姨娘们还有好多不能生育,有些母爱心肠,瞧着我可怜,偶尔给我几口饭菜,还会见不惯给我穿衣,找大夫看看病,我大抵是活不到这么大的……”
沈从白心疼地搂住了她。
林雪芙看着他心疼得皱了眉心,伸出小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的眉心:“不必心疼,其实四岁后我就好过起来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懂事了,能自己到处打秋风了。”
“所以你恨林仙之。”
“恨啊。”但她恨的是前一世林仙之对她的所做所为。
至于换身份这事,全是琴姨娘所为,林仙之当年也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儿,无甚可恨。
“要我做点什么吗?”
虽林仙之眼下另有用处,但如果她恨,他可以改变计划。
“不用,她现在过得已经很惨。”
沈从白便不再说什么。
但是想起了她看二婶和五弟的眼神,只随后又问了一句:“你很厌恶二婶和五弟。”
其实那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厌恶,而是痛恨,仿佛有涛天仇恨般的恨意。
沈从白在大理寺审人,见过不少这样的眼神。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林雪芙与二婶五弟从前并无交集,何来的恨意。
林雪芙未料他竟是如此直接地问出来,倒是好生愣了片刻。
沈从白倒也没有查问的意思,只是两人即是夫妻,便想着坦白才好。
林雪芙低下了头,应了一句,“不知道,看着他们就觉得讨厌,与生俱来的厌恶。”
说这话时,她的眼底,滑过了恨意。
是的,便是提及那两个人,她也能生出满腔的痛恨。
有些恨,是一辈子也化解不掉的。
她想起了前阵子与林仙之的对话。
“二姐姐,你这般一直在娘家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毕竟你总有生孩子的一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无法改变你的身份,那么你可以改变你身边的人啊。
那些害你的人没了,你不就没有威胁了,你不就可以平安喜乐一生吗?”
那是她对沈从良最后的报复。
因着沈从白的原因,她不会亲自动手去杀他,不会让自己与沈从白之间的感情有任何危机。
可她也不想轻饶了沈从良。
所以接下来,就看沈从良的命了。
如果林仙之选择放过他,那她也就忍下了。
毕竟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沈家二房三房再是拖,也拖不了多久。
环儿送了酸梅汤过来,林雪芙喝了一杯后,又与沈从白在八角亭里偎着说了许多话。
他说一些大理寺里发生的事情,她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月上中天,她连连打了几个呵欠,他这才道,“走吧,回屋睡吧。”
“好。”她应了一声,正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却见他一伸手,竟是直接将她拦腰一抱。
“呀……”林雪芙低呼一声,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但见他若无其事一般抱着她便往回走。
“我自己能走。”她缩在他怀里,小声地说道。
“我能抱。”
林雪芙:“让人看见了不好。”
“夜深了,没有人看见。”
金荣金贵低下了头:是的,我们看不见。
一众丫鬟们也低下了头:我们也看不见。
暗处,守护着的暗卫们也转过了头:我们就更看不见了。
林雪芙一张芙蓉小脸,已经红透透了,最后实在挣不过他,而且叫他抱着确实是好舒服,于是索性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只掩耳盗铃般,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了。
这一个夜,如此漫长。
床榻上的被子虽是换过了,但依旧是喜庆的红色龙凤被,这样的被子,林雪芙陪嫁了八床。
她被放在被子上,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玉足,轻轻地替她把布袜给脱下。
手中香足,仿佛生了香。
林雪芙那小脚一颤,连忙说了一句,“我,我先沐浴。”
他抬头看她,突而笑得一脸戏谑:“夫人这主意甚好。”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眼神透着怪异,他这话里,也透着话?
什么叫她的主意甚好?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他所谓的主意甚好,是何意思了。
净室里,下人们早就为她备好了沐浴的水,满满的一桶热水上,撒了一层花瓣,室内,暗香浮动。
她才进去,就叫那人给抱着一起沉入了桶里,而后便是那翻江倒海一番折腾,直至把一桶水折腾得只剩下半桶里,那粉红的花瓣,落得处处皆是,他才抱着她一起出了净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