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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熟悉地避开了巡夜的家丁,来到了沈从良房间的窗外。
    沈从良嗜酒,每夜都喝得大醉,今天晚上她隔着园门,远远看到他回来的时候酩酊大醉,两个家丁都险扶不住他,此时依旧是醉得不醒。
    夏日天热,那窗是打开着的,窗边的桌上,一个香炉里隐有星火闪动,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了香炉的盖子,将一个纸包的药倒了进去,随后便悄悄地又沿着原路回了自己的芍园。
    一个时辰后,两更天,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眠,她再一次出现在了沈从良的窗边,从窗子爬了进去。
    那一个纸包的香料是她在林家时就买的,当时只是想着防身,不曾想最后还是用上了。
    沈从良仰躺在床上,身上仅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她将他的身体用力地翻了一下,让他趴在了床上,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锤子。
    她记得几年前林家有一个家丁在干活时被房上的梁柱给压到了腰,后来虽是极力救治,可是却再也站不起来。
    杀人她是不敢的,但她要让沈从良再也别想站起来打她!
    她眼神一狠。
    几乎是没有犹豫,一锤子下去。
    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但那香她下得重,他哼了一声却又无了声息。
    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快意涌上了眉眼,那眼睛通红血亮,手里的锤子就着他的腰又是几锤子下去,直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确定他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她才转身,快速地将锤子收起,而后又走向了窗边的桌子,用着油纸将炉里的香倒出来包好,重新放了他常用的檀香进去,把一切痕迹抹得干净后,才悄悄离开。
    从狗洞离开后,她将油纸连同锤子包紧,扔进了园子旁边的一口井子里,看着那包裹沉入井底,这才悄悄地回了房间,将准备好的麻沸散喝了半碗后,这才躺回了床上。
    沈从良夜里一旦喝醉,早上是没有下人敢去叫醒他的,是以沈从良是药效过去后自己痛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神智不清,额冒冷汗,一张脸比纸还白,嘴里哀哼着。
    下人们闻声进去看才发现公子出事了,都知道二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儿子,也是慌得不行,一些跑去找二夫人,一些已经跑出去请大夫了。
    过来的大夫不为正骨,过来查了片刻就发现是腰部被人重锤,也不敢耽误,一边开药让人拿药去煎,一边是让人回堂里把正骨的师傅给请过来。
    竟然有人敢在侯府里伤人,而且还伤得是二房公子,而且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
    这要么是厉害的人,要么可能是府里的人干的。
    可沈从良虽说混帐,可平时也不过就是在家里横,出外头也就好一口男倌,应当是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一旁有人提醒二夫人沈从良前天才打了林仙之,还提到林仙之悄悄找大夫拿了麻沸散的事情。
    于是二夫人便带着人冲入了林仙之的房里。
    彼时林仙之方起了床,一张脸比前两日更肿了,见到二夫人便吓得往地上一跪:“仙之见过母亲,不知母亲过来是有何事?”
    “你昨晚上去了哪儿了?”
    “仙之,昨夜儿就在屋里睡着啊。”
    “我听说你前日找大夫拿了麻沸散?”
    “身上疼得厉害,夜里总是难以入眠,听说麻沸散能解一时之疼,便找大夫要了一些,可是有不妥之处?”林仙之说着,一脸弱弱不安地问道。
    “那药你可吃过?”
    “这两夜都是靠着药入睡的。”
    林仙之一脸小心翼翼地说着,随后走向了床边,将一旁小几上还剩一小点的麻沸水递给了二夫人。
    二夫人看了一眼,让人收了要去给大夫查证。
    随后看着林仙之:“五郎昨夜儿被人打了。”
    “夫君叫人给打了?是谁?谁那般大胆?夫君可是侯爷的弟弟啊?”林仙之满脸惊讶地问道。
    “正在查着,你没事也不要到处乱跑。”二夫人说着就走出了她的房间。
    出了芍园就问旁边的嬷嬷:“你觉得会不会是她?”
    “奴婢刚刚问过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了,她的确是每晚睡前都会喝一碗麻沸散。若是喝了这个,是没有力气去伤人的,而且她瞧着胆子也小……”
    “把碗里剩下的拿去给大夫看看是不是麻沸散,还有,让人去把老爷叫回来,再去大理寺把事情禀知沈侯。”
    ……
    大理寺。
    “大人,二夫人让人来传了话,说是五公子昨夜遇了害,眼下昏迷不醒。”
    沈从白闻声,猛地抬眸,看向了金荣,有些不确信:“那人做的?”
    “属下也疑心,但问过了盯梢的人,朱岩近段时间并未出过府,与也林仙之没有接触,属下这边已经让人去查了。”
    沈从白深吸了一口气,突而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眼神微微黯了几许,微沉吟片刻后,才接着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做实了。”
    事已至此,沈从良这伤不管是谁做的,那都得是朱岩做的!
    这倒是让他整个计划提前了。
    至于真凶,私下查查,能报就替他给报了。
    沈从白放下了手里的案卷,站起来就往外走,毕竟是堂兄弟,且他还是大理寺卿,于公于私这事情他就不能不理。
    沈从白到的时候,沈家二夫人早就哭得不成样了,一看到沈从白,立刻就扑了过去:“从白,你救救五郎啊,他伤得太重了,府里把上京几名最好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可是他们都说五郎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他才二十啊,若是再站不起来,这辈子可怎么办啊……你快给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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