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空呢,刚走马上任呢,”吴二妹轻声回道,眼看着老太太同严女士夫妻谈得热络,“回头家里吃饭,我同他说一声?”
严晟点头,“敢明儿我请他吃饭,你帮约个?”
她并未有迟疑,“那行呀。”
彩礼,嫁妆,经过两亲家口头儿一说就定下来,婚宴的时间也摆上日程,也都商量好了要请的客人,吴家这上面的客人,都是老太太定下的,严家呢,都是由着严女士定的——按着老太太的意思,按着如今的规定,自然就得简办,但严家是首富,这方方面面的客人摆出来自然比吴家要多,严女士说话方面挺得老太太的喜欢,也把老太太说通。
就一块儿办酒,本来宴开几百桌,论起来场面也忒大了些——吴家的客人自然不能减,只能减严家的客人,这也没办法,严女士夫妻自打看了老太太提出来的客人名单,就同意减客人,还些不能入新婚当日的名单,就以后就摆个酒呗,这也是正常的事。
这事儿定下来,请柬也送出去了,吴二妹还得试礼服,依着严家财大气粗的架势,那是得趁着这桩儿喜事叫人看看他们严家如今不一样了——先前只是长子在部队里头占了个名额,也不见有往上的运势,也运作过,先前也想着攀过张家老爷子,才攀了一点点,张家老爷子便驾鹤归去,后面张老爷子一派的人都清理了个干净,也叫严家有些……
到底是仗着严家如今首富的位子,他们是存了些侥幸的心理,等那位亲自寻了长子谈话,长子得了能娶吴家那位的机会——事情摆在那里,摆明了欺负人,叫长子娶个怀孕的人,也是机会,是能表忠心的机会,有了吴家的支持,那先前的事就不是事了。
严女士到想得明白,到把长子叫过来又是一番吩咐,“金凤凰落在咱们家里头,你可得好生哄着,别叫人生分了咱们家。”
严苛比她想得更远,“什么金凤凰,不过是个……”
严女士睨他一眼,严先生就先说了话,“糊涂,怎么着也不是你能说的。”
严苛失笑,“我到不是那个意思……”他对上严女士的眼睛,“妈,二弟他还小,你别叫他太沾事。”
严女士到有些漠然,“他也大了,总不能吃干饭。”
“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你将来是不能从商的,要真从商,也是废了你这条线,”严先生说得轻缓,神情缓和,“咱们家里头这么些年挣下的家业也不容易,现在上头想卡咱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跟你妈想着呀将来总要有人来管这份家业的,你弟呀也得学起来管的。”
严苛眉眼含笑,一下子就软化了他比较深刻的眉眼,“嗯,二弟也确实该学,他一直小孩子心性,是得要学着些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子。”
严女士好像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多想法,反而是面上淡淡的,只提起了另外一事,“得让吴二妹穿我们旗下的婚纱才行,这个事你能作得主吧?”
“嗯,早就说定了,”严苛也把话挑明了,“明儿她就抽空去,我陪着去。”
严女士听得满意,“她就一个人来,还是有人陪着的?”
“有人陪着,是卫枢的妻子,”严苛语气有些慢,明显有些不快,“是那位的孙女,先前咱们家在那位身上差点给栽了一回,到没想到她还是好端端地成了卫家的儿媳。”
严女士有些不服气的,神情颇有些不满地看向严先生,“我先前怎么说的,那位可不成,你们偏要想攀着人家,结果人家现下儿两腿儿一伸,到叫咱们家落了个不好,现在就靠着个面子给撑着。如今到好,到处都欠着债,都要被人要上门了,且各地的楼盘还未建好,又得投入大笔资金,且先前那个也无法兑现现金给投资者,到把我们逼得快撑不起门面了。”
“就得撑着,不能爆,要是爆了,咱们自家也得脱身,”严先生笑眯眯的,“先前银行老总也同我提起过事,说上面也要卡紧贷款了,有了这只金凤凰,咱们家的贷款也不那么卡了,都是风向灯呀。”
严女士的手指抚过指间的红宝石戒指,宝石戒面晶莹剔透,“等有利好消息,就套现吧,也不要套太多或者质押也行,到时都放在小格的户头。”
“那是当然的,”严先生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视线扫过严苛,“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哄住吴二妹,她个没脑子的,哄着她说不定还能拉吴晟入局,再说了,卫枢还是她外甥,你也试着让她把卫枢也拉进来,到时候也不怕人来清算咱们家。”
严苛点头,更没有异议了,“吴晟新近换了位子,定是得了齐家那位的指定,也是,他们都是自家人,自然要指定的,真是羡慕不来的事。我在部队里兢兢业业,这么些年一直没能……就是后头没有人,有钱在别人眼里是了不得的大事,于他们那些来说反而到成了个太高调的缺点,总之不是他们的近臣,再努力也是没有用……”
严女士站起来,双手搭在他肩头,颇有些深意地笑道,“打从今天起,现在就不一样了,咱们家终于迎来了机会,不再像先前那样靠山山倒了,如今的靠山可是牢靠得很,只要吴二妹这只金凤凰一直在我们手里,被我们哄住了。”
严苛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妈,你放心,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严女士笑着点头,再没有谁比长子更让她放心了,“我晓得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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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人打着坏主意,吴二妹则约上张窈窈一起看婚纱,两个人都是有了身孕的,且吴二妹的身孕已经显了出来,张窈窈呢则不是怎么显,毕竟是月份浅——
也是教师节刚过,天气还热着呢,到是张窈窈出现在吴二妹视线里还穿着个半高领的短袖上衣,还配着条阔腿裤,她人不胖,阔腿裤将人衬得挺瘦。
“小姨,你怎么开车来了,”张窈窈也就嘴上这么一问,“怎么不让司机送你?”
吴二妹还挺喜欢同张窈窈说话的,要不然也不会叫上她一起看婚纱,“哪至于叫司机,我趁着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还有自己活动的空间,要不然现在就自己不开车了,过些时候更开不了。”
张窈窈是个新手司机,对于开车并没有执念,刚才就是嘴上这么一问的,听着便朝吴二妹竖了大拇指,“小姨你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相看婚纱,自然去的就是婚庆公司,这婚庆公司还是全国连锁的,能满足各个阶层的需要。“一生一世”为名的婚庆公司,还是严家的产业,严家的产业涉及方面极广大,从人的一生来说,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得严家的产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如今已经成为巨无霸级别的产业。
严苛来得时间正好,正当吴二妹拉着张窈窈进了“一生一世”,他也来了,就跟掐着时间来的一样。
婚庆公司的服务人员自然要为严苛与吴二妹的婚礼献上最好的婚庆仪式,而在这中间,婚礼的礼服是极为重要的事。严家与吴家的联姻,不单单是两家子的事,早就成了严家商业上的一环,甚至各大媒体都想得他们婚礼的一手资料——
但严家自己也有媒体,自然不会让外面的媒体先沾了光。
“你好。”张窈窈同严苛打招呼,“小姨父,你叫我小张就行的。”
严苛知道这位出自张家,张家倒了,这位还是好生生的,还是那位的儿媳,瞧她笑迎迎的样子,好似并不因着张家倒的事而有什么,“小张,那我就这么叫了。”
吴二妹让张窈窈坐着,“你先坐着,别站着,省得站累了。”
张窈窈也不是委屈自个儿的人,当下就坐下了,见人端上咖啡来,到是笑着拒绝了,“能换成果汁嘛,不要冰的,我喝不惯咖啡。”
经理一听,赶紧让人换了,介绍起刚运到的婚纱来,“先前按小先生的意思已经自国外从设计大师那里预订了好几款婚纱,小先生看得都是一般般,昨儿又运过来几套,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吴二妹一听说觉得有些麻烦了,她不是那种高调的人,“也不至于这样,我要求到不高。”
严苛捏捏她的手心,“结婚只有一回,总得要漂漂亮亮的,你别觉得有什么负担,都去试上一试,选你最喜欢的那款就行。”
吴二妹想想也是,人结婚嘛,确实是头一回,“那也是,我去试试。”
她想试,自然有人陪着——
严苛嘛,身为男的,自然不好跟去试衣间,就坐在张窈窈身边,同她攀谈起来,“小张现在学校里怎么样?”
“还好,”张窈窈也就是平常的一回答,“小姨父在部队里怎么样?”
严苛闻言,立即笑了起来,也跟着回答,“还好。”
许是同样的回答,取乐了张窈窈,得了她的清脆笑声。
“我听二妹说你跟卫枢一直没办过婚礼?”严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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