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侧,给折明珠剥从南边送来的橘子,一边剥一边道:“此事在于我,在于陛下,却不在于端王和余贵妃。”
他安慰折明珠,“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余贵妃要是动手脚,那你就是再防备,她也会暗暗的动上一动,咱们处在明面上,自然防不胜防。”
赵氏搂着她,慢慢的给她拍背,“明珠,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每日防贼的,这事情你不要管,只管高高兴兴的出门去跟小姐妹玩好了。”
“那蝴蝶你们能招来一次,便也能招来第二次。到时候满京都是蝴蝶,倒是难得的秋末之景。”
折明珠这才平复了心绪,她抹抹眼泪水,坚定的道:“叔父,侄女是蜀陵侯家的女儿,不是什么只懂得情情爱爱的小姑娘,侄女知道您在官场走的路很危险,任何的差错都会给您和家里带来灭顶之灾。”
“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之路,侄女自然不会给你拖后腿,无论是太子,还是端王,侄女都不会嫁。”
她掷地有声,“要是将来他们逼侄女,设计侄女,想让侄女成为您的掣肘,您也不用管侄女。无论是上山做姑子还是一头撞死,侄女绝对不会让叔父难做。”
蜀陵侯和赵氏听得一惊,连忙拉着她哄,“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你这个孩子,看着柔弱,却是最烈性的,哪里就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小,看着一点儿事情就似天大,其实哪里就到了那种地步。”
折明珠点点头,依偎进赵氏的怀里,“叔母,我也不想被人算计了。您给我定一桩婚事吧。”
……
“真的吗!”折筠雾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蜀陵侯家姑娘真的被蝴蝶绕着飞了一圈?”
她对京都的人知之甚少,但是因为上回在皇后宫里跟折明珠短暂的在一殿共处过,所以对她就知道的多点。
春隐正跟她说赏菊筵的事,两人坐在桌子前,吃着从杨太监那里得来的一份小酥肉,一份虾饼还有一份米糕,边吃边说闲话。
昨日最大的事情是余贵妃宫里的赏菊筵,这个折筠雾知道,她们这些宫女太监都愤恨今天了,甚至还想让皇后娘娘也办一场赏菊宴压回去。
没办法,两宫斗了这么久,殿下和端王又是死对头,所以对余贵妃和端王,东宫里的人总是怀着敌意。
主子们的斗争往往能引起奴才自然而然的争斗,折筠雾不出东宫,没有跟端王府里的奴才斗过嘴——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输的!
她嘴巴一直都不利索。
但是她也听说过皇后宫里的人和余贵妃宫里的人对打过,还闹的挺大。
折筠雾感慨,“春隐,你教教我怎么骂人吧,将来指不定被欺负,我先练练,免得给殿下丢脸。”
春隐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可别乱学,免得在殿下面前露了出来,他心有不喜。”
春隐可不敢乱教。折筠雾就只好悻悻而归,她觉得春隐不教她是觉得她太笨了。
晚间伺候殿下写字,她一边研墨一边问殿下,“您觉得奴婢笨吗?”
太子哈了一声,将笔当下,抬手,折筠雾过去给他放袖子,他就摸了几下她的头,“没事,虽然你很笨,但是孤不嫌弃你。”
折筠雾:“……”
所以不仅是春隐觉得她很笨,殿下也觉得她很笨!
她瞬间不高兴了。
自己承认自己笨可以,春隐他们觉得她笨也可以,但是殿下觉得她笨,她好失落啊。
太子瞧见她这幅模样,就忍不住又笑起来,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喝一口,斟酌道:“你其实也有自己擅长的。”
折筠雾眼睛亮起来。
太子坐在榻上,拍拍小矮桌,示意折筠雾坐到对面去。
等人坐稳了,他让她写几个字。
折筠雾:“写什么啊?”
太子给自己歪了个舒服的姿势,道:“随意。”
折筠雾就写下了殿下两个字。
太子殿下看见那两个字就笑了,这丫头果然全部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便也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了同样的两个字:殿下。
折筠雾不解,“您为什么跟着奴婢写?”
太子却让她看字。
折筠雾就去看两人的字,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
太子便叹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看看,这两张字迹有什么不同。”
折筠雾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对比,一笔一划的对过去,但无论她看得多么仔细,还是没有发现这两个殿下有什么不同。
太子殿下就笑了笑,“就是没有不同。”
折筠雾不明所以,太子也不明说,只让她想,折筠雾就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您是说,奴婢的字写得跟您一样好!”
没想到太子殿下夸人还捎带自己。
太子殿下:“……”
他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
“孤的意思是说,你其实在模仿别人的字迹上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寻常人写字,即便是模仿着别人的字去,但是写出来终究还有许多不同。
可折筠雾不是,她起先还不会写字的时候,可能还带着一些稚气,写出来的字,有自己的特色,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了,她渐渐地将他的字模仿了十足十,太子殿下便立刻瞧了出来。
折筠雾听完自己都震惊了。她真的有模仿别人字迹的天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