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有些嫌弃儿子。他剪完了阿昭的,就拿着剪刀,兴致冲冲的等着折筠雾泡完脚,折筠雾没有指甲!她脚指甲长的慢。
手指甲她涂了花汁,好看的紧,才不要剪掉。太子就有些失望,在他看来,打理折筠雾的上上下下是件让人享受轻松的事情,竟然没有享受了,便伸出脚和手,自己享受。
享受着享受着,手就不老实了。
阿昭在一旁趴着看父母黏糊——折筠雾有时候真怕他学了去!他那见人就亲的毛病,她就怀疑学的太子殿下。
便赶紧从太子的怀里出来,赶紧坐在一边,拿着拨浪鼓摇,果然就见阿昭的目光随着拨浪鼓去了。
折筠雾松口气。
太子随手拿着一本书好笑,“哪里就这般严重了。不过是抱一抱而已。”
折筠雾歪过去,跟他一起看,“反正不行。”
看书是正经事,太子无奈的很,看看阿昭在一边玩拨浪鼓,气从心生,便将他一把捞过来放一边:“你也一起看书吧。”
阿昭:“……”
哇——
“阿爹,坏!”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
折筠雾:“……”
算了,殿下在外面够辛苦了,回家听儿子哭放松放松也是可以的。
太子在外面确实辛苦。早间寅时起床,床上的折筠雾还没醒,他也不让她起来,如今为了不吵醒她,衣裳鞋子等都是在外间穿的。
刘太监捧着已经烘热的里衣过来。如今已经是十月末,早间和晚间还是冷的。
太子穿了衣裳,便去的朝议殿。皇帝不在期间,按照大秦的制度,太子监国,是不能去朝堂的。皇帝特意选了朝议殿给太子,让他就在此会见朝臣。
朝臣们也不是像上朝一般每日都去,而是有事去,没事就写封折子给太子和皇帝送过去就行了。
皇帝走的这四个月里,太子已经很熟悉跟朝臣们打交道,他也时常写信给皇帝,在信里偶尔诉苦。
“每一个人都长了七窍玲珑心,都想从国库里面掏出一些银子,如今儿子每日的心眼竟都长到跟他们斗智斗勇保国库上去了。”
皇帝接到信的时候,便写信教太子如何对付这些朝臣。
端王在一旁也没有闲着,因为跟着出来的皇子只有他一个,每天陪在皇帝身边,父子之情也愈加好,如今皇帝有时候不想看折子,都是端王念出来给他听。
既然念了,便也知道折子里面写了什么,若是皇帝懒一懒,便他闭着眼睛说,端王提笔在折子上面写。
第一次动笔的时候,端王的手差点没抓稳。他耗费巨大的心神才让自己保持平静,稳稳当当的写完了折子回批。
抓住笔的那一刻,端王甚至在想,要是他能从此刻开始就握住笔便好了。
但他丝毫不敢露出来,每次恭恭敬敬的写完,就把笔墨纸砚摆回去。
皇帝其实心中不是很喜欢他这种做法。笔墨纸砚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你把它们特意摆回到朕的面前做什么?
难道朕还能因为你批改了几封折子就对你有所怀疑吗?这个老大,年纪不大,疑心病倒是不小,他也不是暴君,他又没有成气候,这般小心翼翼做什么?
皇帝摇摇头,第二天他就专门让人在自己的案桌前摆了一套笔墨纸砚,占据了桌子。
端王这才开窍,没有再把笔墨纸砚挪桌子。
等到江南之地的时候,皇帝带着端王见了好几个官员。端王是陪着一起坐在上首的,下面的人跪了皇帝,自然就要跪他,将他捧得高。
后面皇帝就让他自己去随着人玩。皇帝最近得了个江南美人,正在每日听琴抚琴,有儿子在场便不方便,于是道:“江南风景好,难得出来一趟,你可不要遗憾而归。”
端王就出去了。江南水乡跟他在京都见到的风景都不一样,人也不一样。在这里,他遇见了几个凑上来的人商户,还有一些小官,这些人有的给他送银子,大的他没收,小的让属下收了。
还有的给他送美人,这个就有的讲究了。
在这水乡之中,值得称道的除了才女,便是烟雨行舟中的青楼女子。端王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坚决不收这些青楼之人,只收正正经经出身的采女。
久而久之,就有小官明白了,家里会认字的女人都送过去。
端王也多了几个美人。
他在写给端王妃的信里写道:“都是江南地方官员的女儿,便都安置在芹烹院吧。”
芹烹院是最偏僻的一座院子,端王妃看完后,毫无波动。她甚至在想,你既然已经收了人家的女儿,那对人家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已经收了人,难道我还能吃醋吗?还能嫉妒她们吗?
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她坐在那里,拿着信久久没有出声,最后无奈的笑了笑,刚要让人去打扫芹烹院,就见儿子高兴的跑了回来,“阿娘,我们去看妹妹好不好?”
妹妹说的是恭王妃新生的女儿,已经有两个月大了。端王小世子齐长佑很喜欢她。
端王妃难免就有些心疼儿子。因为端王的缘故,恭王妃也对他们并不亲近,她上门一次也就罢了,哪里有日日都去的。
便道:“妹妹还小,每天都要睡很久,等她长大一些,咱们再去找她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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