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根头也不抬,无所谓道:“够我们全家人吃,够上交公粮就行。”
刘翠花翘翘唇角,嫌弃道:“也不知道你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中了什么邪,人家齐晔是为了媳妇儿疯,你也跟着他疯啊,种这么多辣椒,谁吃啊,你你就是卖,也卖不了这么多就全烂掉了呀。”
王有根不搭理,刘翠花絮絮叨叨一阵,也自讨没趣,耕自己的地去了。
齐晔则还每天在家,精心搭理着自己的那两块苗床。
有了秸秆、麻袋、草木灰这些多重的防护,辣椒幼苗总算没有那么脆弱,可以勉强抵御住断崖式的降温。
但也存在小部分的辣椒幼苗存在僵苗现象。
齐晔也从那天晚上的背书过程中,想到了解决方法。
他把农机站兑换回来的精肥兑了水,在晴天正午的时候,喷洒在叶片的表面。
这样的话,叶片功能可以快速恢复,重新舒展,茁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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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茉,她每天还是窝在家里看看电视,遛遛狗。
齐晔除了每天照顾幼苗,也忙着打理家后院的菜园子。
得重新种上江茉喜欢吃的各类小菜,什么小水萝卜、小白菜等等,还得翻地、浇水、除草。
果树的那些干树枝子也得搭木梯子折掉,西红柿、茄子还得忙着掐尖,免得它们只长高,不结果。
黄瓜豆角的附近又忙着搭架子,让它们顺着往上爬。
家里也有不少事儿要做,总归是忙里忙外,少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可齐晔也是闲不下来的人,要是得了空闲,他就去想方设法给江茉弄好吃的。
说实话,江茉以前在豪门文里,多贵多稀罕的食材她都吃过,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但在年代文里,这些原材料都来源于大自然,都是最原始的没有经过现代化工业污染的干净味道,所以又别有一番野趣。
比如齐晔给她摘回来的一些他叫“毛毛”的针茅草,看上去就是长长的绿草,底部是白色的,可把外面的嫩叶剥开之后,露出白绵穗似的嫩芯,在阳光下照着有点儿反光。
轻轻一嘬,甜甜柔柔的,特别清香。
她一边看书一边吃,不知不觉就能吃上好大一捆。
还有野外的榆钱,齐晔偶尔也出去撸一衣兜回家,做成榆钱饭,或者是拌着玉米面做成榆钱窝窝头。
浇上齐晔调配的蒜汁,甜香甜香,特别可口。
……还有很多很多。
总之,因为齐晔给自个儿搜罗了这么多好吃的,江茉也就没有再计较在他心目中是她重要还是辣椒重要。
反正辣椒也没什么威胁是不是。
所以江茉还是让齐晔睡回了又宽敞又柔软的卧室。
不过,他依旧保持着尸体的姿势,江茉也懒得管他,甚至狠狠把他赶到了床边,大概就是她可以四仰八叉睡着,齐晔只能缩在角落的那样子。
勉强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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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到了四月,谷雨时分,辣椒幼苗们已经长出七八片叶子,又高又壮的,终于可以移栽定植!
晚霜过后,齐晔又带着王有根父子仨,热火朝天地开始忙起来。
先把苗床都浇透了一遍水,又搬去各自的田地里,一株株带着苗床上的旧土,移栽到新田地里。
又得洒一回定植水,再追肥,防治蚜虫,总之也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齐晔种辣椒这事儿一直被乡亲们密切关注着。
看到他开始移栽,大伙儿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这都快忙活了两个月了,他累不累啊?”
“都这时候了,就算他后悔想跟着咱们种粮食,也来不及了。”
“唉,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算了,他家的事咱们还是少管,免得到时候他遭了殃,还赖上咱们!”
村里大伙儿对齐晔种辣椒这件事,当然是百般不讨好。
这天,刘菊香带着江桃江梁一块回娘家,也正好在村口听了一嘴。
刘菊香一见到她娘,就忍不住八卦嘀咕起来,“齐晔到底干什么呢?听说他分了两块最好的地,怎么还种上辣椒了?”
说起这个,刘菊香她娘也是痛心疾首,她刚好抽了35号地,就差一点点啊,就差一点点就能抽到那块最好的地了,怎么不气?
尤其看到齐晔这么暴殄天物,她就更气了!
刘菊香她娘一边抠着脚一边骂,“齐晔那傻小子,太不争气了,白瞎了这样的好运气!他要是好好种粮食,那两块上好的田,能出多少斤粮食啊!我看他就是中邪了!脑子进水了!”
刘菊香也点头,骂骂咧咧,“我家手气也不好,上回分田,分了三块最差的田!这不,最近才忙活完春耕的事儿,我这把老腰啊,都快不行了!”
刘菊香她娘也心疼,还咋咋呼呼道:“我看啊,齐晔和江茉就是害人精,他们肯定是把你家还有齐振华他家的好运气吸走了!所以你们两家这么多倒霉事儿!他们的日子却好着呢!”
这是刘菊香她娘最近才琢磨出来的,这么一说,刘菊香还觉得挺是这么回事儿!
且不说齐振华和王红芬沾了他们俩有多倒霉,就是她,过年前染上禽流感,分田又分到三块最差的田,光这两件事,都够她喝上两壶的!
更别提其他事,刘菊香唉声叹气,可她也不敢冲过去骂齐晔和江茉啊,她哪骂得过江茉,别又被江茉抓住什么把柄让她在众人面前没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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