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王家也赚到了钱,买了电视。
听说村里好多人都挤在王家院子里,守着那台不大的电视,可把王有根得意坏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多了几层。
尽管家里有了电视,但王春雨她们还来江茉这儿看,温馨热闹的除夕,火炉子烧着,好友们聚在一块,多好。
齐晔把镇上买来的煮五香瓜子放到茶几上,还有炸得金黄酥脆一咬就脆脆作响的炸麻花和炸麻叶,都盛在小瓷碟里,给大家当守岁的零食。
电视里的春晚小品把大家逗笑了一波又一波。
虽然这些经典的小品江茉也经常看,但她也仍然觉得挺有意思的。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春晚的主持人开始情绪激昂地倒计时,江茉他们也都来到院子里,一块儿放烟花爆竹。
江茉站在家门口,捂着耳朵,看齐晔在院子里点了那个最大的烟花筒,然后朝她跑来。
漫天烟火在头顶照出星夜般的亮眼白昼,他的脸庞那么英俊,眸光又那么专注,仿佛漫天星子映在他眸中,不过虚无的点缀。
而她,才是他世界仅有的中心。
烟火缭乱耀眼,可他看到的,仍然只有她。
江茉弯起唇角,侧过头,拍拍落在齐晔肩上的爆竹残片,她问他,“齐晔,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
齐晔被她问住,认真想了想,现在的每一天他都很满足。
他不贪心,也从不祈求更多。
如果非要许愿的话,那么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江茉能天天开心。
很朴实,也很真切的愿望。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听说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
江茉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没追问,只是轻哼地睨了他一眼,“没出息。”
齐晔抿抿唇,忍不住问她,“那、那你呢?”
江茉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散成星子般转瞬即逝的烟火,同样默默许愿。
她希望,她当下感受到的幸福,永远不会像烟花这样,转瞬即逝。
还希望,齐晔能更有出息一点。
-
接下来的大年初一开始,村里因为走亲戚而越发热闹起来。
不过江茉和齐晔没太多亲朋好友,也就去王有根家玩玩,宋秋家坐坐,还有那几户平日里走得近的,也都提着新春贺礼互相走动了一番。
罗苹在大年初二的时候来了一趟,也提了不少东西。
自从和洪金离婚后,她似乎越过越年轻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被江茉感染,偶尔也会散发出自信从容的气质。
听说,洪金现在悔不当初,还常常在农场给她写信,忏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她,对她道歉说当初不该打她伤害她,甚至厚着脸皮问她愿不愿意等他,等他从农场回来,他还想和她复婚。
罗苹看过那些信,一笑置之,收到那些他迟了好多年的忏悔和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用。
听说罗苹最近也已经重新开始相看人家,她还年轻,虽然结过婚但也没生过孩子,人生的路还长得很,当然不能因为洪金这样的人渣就不再相信婚姻,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一辈子。
看到江茉和齐晔,罗苹还是很期待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的。
她不奢求太多,能找到有齐晔一半好的男人,她就欢天喜地拜菩萨去。
-
至于齐家,江茉和齐晔是不可能再回去,也没打算再认这门亲戚。
齐振华和王红芬也没厚着脸皮上门走动。
听说他俩最近心力交瘁,几乎快要哭瞎了眼,因为齐杰的腿被咬了一口后,又被石头捶了两下,还失血过多,坏了神经组织,以后那腿怕是瘸了,治不好了。
王红芬天天在家里哭,旁边王家都能听到她的鬼哭狼嚎,“他才十三岁啊,那么小的孩子,从小他就没吃过苦,以后成了瘸子,他还怎么活啊!还怎么娶媳妇儿啊!他一辈子都毁了!都毁了啊!”
王春雨把这些话学给江茉听,然后狠狠啐一口,“他活该!谁让他想报复江茉姐你,还把踏雪偷了!活该被踏雪咬!”
幸好发现得快,找到他们也快,不然踏雪出了事,江茉还不知道要怎么难过呢。
王春雨就觉得,江茉姐这么漂亮这么好,谁让她伤心一下,那都是罪该万死!
因为齐杰的腿废了,所以公安也人性化地通融了几天,让他在家过完正月十五,再去少年拘留所。
王红芬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又在家里成天抹眼泪,和齐振华也不知道为此吵了多少架,夫妻俩甚至还动手,闹得鸡飞狗跳,成了西丰村茶余饭后的大笑话。
-
今年,江茉也没有再回娘家,刘菊香也没托人来催她,听说江桃那边也出了不少事,闹得娘家也跟着不安宁。
江茉没管,正好落得轻松自在。
大年初七,该走动的亲朋好友也都走动了。
镇上的集市重新热闹起来,工商所也开始上班。
江茉和齐晔决定去镇上瞧瞧,问一问那证到底什么时候能办,也顺便看看小卖部的铺子开在哪里。
等正月十五一过,做生意的事儿就得正式彻底地忙活起来。
不过正月里的镇上,还是比往常冷清一些,许多店铺都没有开门。
江茉和齐晔竟然遇到了正在巡逻的周特派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