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菊香还道:“对了,你岳丈,你别看他年纪大了,但他还是能干重活儿的,要不你把他也带过去?他也不必年轻人差的!”
江茉在一旁看着刘菊香那热情高兴的模样,眸光冷淡无比。
她怕江铁国是去不了,再过几天,警察就要带他去牢里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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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士忠终于扬眉吐气,耀武扬威起来。
在刘菊香的带领下,他去了西丰村,西丰村的这些人说话还蛮好听的,一个个巴结他,奉承他,都快把他捧到了天上去!
聂士忠就吃这一套,反正他招谁都一样,他没有乡下亲戚,也没有特别需要关照的,就在西丰村选了不少人,说好等正月一过,就通知他们去干活儿。
而江茉回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给派出所检举她爹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她娘的这件事。
亲生女儿举报亲爹这样的事儿,可不常见,很快警察就去调查取证,那江铁国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看到那穿制服的警察,就吓得浑身发抖,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江铁国就这样被带走了,刘菊香在家里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破口大骂。
骂谁,当然是江茉和她那短命鬼狐狸精的娘,那么早就死了,没想到还不安生,还要害江铁国被警察抓走。
家里没了男人,难道她刘菊香又要当一次寡妇吗?!
不过,没人理会刘菊香的鬼哭狼嚎,毕竟她前几天还在得意,自己给娘家亲戚们介绍了那么好的活儿,各种在江宁村众人面前炫耀呢。
现在,听着她在家门口一边骂一边哭,谁不说一声: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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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抓走江铁国后,问出来不少事儿。
不过,他们只是有选择地告诉了江茉。
其实江茉过年回去,也问了江宁村的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她娘的家在哪儿,和齐晔他娘差不多,大家伙儿就只知道江铁国进了一趟城,带回来一个姑娘。
他也不和大家说那姑娘的来头,反正姑娘也不跑,就这么待在他家。
久而久之,江茉她娘怀上了江茉,才和江铁国去领结婚证。
有人说,江茉的娘长得好看,所以刘菊香才总是她是狐狸精,她生江茉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这么多年,江铁国却还一直惦记着她。
也有人说,江茉的娘不是难产去世了,而是生完江茉就跑了!江铁国面子上挂不住,才说她娘死了,不然怎么大伙儿连江茉她娘的坟都不知道在哪儿!
反正众说纷纭,江茉也只是听着大家说的各种各样的话,没有全信,只留着做自己的判断。
而江铁国和警察交代的,则是他当时因为性格太闷,没有爹娘,别人都嫌他窝囊,没出息,不愿意嫁给他。
他只好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从一个人那儿买了一个姑娘回家。
他说,那姑娘不嫌弃他,愿意跟他好,还给他生孩子,他很喜欢她。
可是没想到生江茉的时候,她难产,出了很多血,送到卫生所都没救过来,就这么去了。
当时卫生所的医生怎么说的来着?
……已经丧失了求生意志。
江铁国这么多年,一直把这句话记得牢牢的,他刚开始不懂这么复杂拗口的话,后来天天琢磨,也就渐渐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就不想活了呢?……他们明明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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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铁国以为交代完这些,就可以回家,所以他可能并没有撒谎。
然而,警察并没有放他走,而是把他继续拘留起来,要继续从他这儿寻找线索,看能不能找到当初拐卖江茉她娘的人。
据江铁国说,把江茉她娘卖给他的,是一个光头男人,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几点褐斑。
警察没闲着,根据这一点渺茫的线索开始寻找。
而关于江茉她娘原本的身份,江铁国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他说,她从来没提起过,关于她的家人,她的过去,好像全都没有。
江铁国自然更不可能去问她是在哪儿被拐卖的这些话。
反正,提起江茉她娘,江铁国倒是哭得泪流满面。
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不嫌他窝囊,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他时不时会想起她,梦见她。
至于警察问起江铁国,江茉她娘埋在哪儿了。
江铁国说,当时太穷,用草席裹着,放在了乱葬岗。
男人,前脚还在神情痛哭,后脚却把自己难产而死的妻子扔在乱葬岗。
就连警察们也一时无法判断,江铁国到底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只是没有良心,还是……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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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齐晔和江茉一边等着省城和县城关于人贩子的消息,一边继续着从前的生活。
齐晔仍旧忙着加盟的小卖部,过去视察,出谋划策。
也忙着继续办展销会,和辛博厚忙得脚不沾地。
才出了正月,两人就已经忙得够呛,而这天,原本应该是他和辛博厚各自好好休息一天的时候。
辛博厚却忽然兴奋地敲开了齐晔的门。
“齐晔,县城最近正在大肆开发,有一片新区在扩建,今天已经圈出来了,咱们展销会那块地,也在其中,以后要建设成县城新区!”
那岂不是展销会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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