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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生豪情万丈,把酒杯一推,拿过酒壶便扬声道:“弟兄们,来,干!”
    “干!”
    只不过他却忘了,如今这具身体不是他穆元甫的,而是周季澄的。身为武夫的穆元甫可以千杯不醉,但文弱书生周季澄却不行。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感觉到了醉意。
    酒过三旬,众人兴致正高,本是伶人出身的孙公子兴致一来,便主动给大家唱曲助兴——
    “我手握一杠枪哎……”
    醉意上涌的梁太.祖顺口就接上了——
    “我头顶一草原哪……”
    第22章 儿子给的下马威
    正唱得兴起的孙公子醉眼朦胧地望了过来:“周兄,这是哪儿的词啊?”
    穆元甫一个激零,顿时酒醒了一半,一拍嘴巴:“错词了错词了,你唱,你继续唱。”
    孙公子‘哦’了一声,这才继续唱了起来。
    “咦?今晚怎的不见蒋公子?”陈公子左看看右看看,发觉少了一个人,遂问。
    杨公子如梦初醒:“对啊,好像一直不曾见过他的身影,太后驾临府上时,也没见他出现。当真是奇怪了。”
    “好好的提这个人做什么,平日还嫌没受过他的冷言冷语啊!”有人不满地道。
    “说的倒也是!”
    ……
    穆元甫闻言但笑不语。
    明知今晚有此良机,蒋烁为何由始至终都不曾出现?因为他想出现也没有办法了。
    就在得知太后将会驾临的前一个时辰,他截住了正欲回屋作准备的蒋公子——
    “太后驾临,蒋公子认为自己有几成把握能越过我?”
    蒋公子冷下脸,轻哼一声,意有所指:“便是此回越不过你,那又如何?不定一年半载之后,蒋某便有机会取代周公子呢?”
    穆元甫明白他话中意思,笑了笑:“蒋公子这话倒提醒我了,此番若事成,头一件事便是要好生‘回报’蒋公子。”
    蒋公子脸色当即便变了:“你敢?!”
    “蒋公子要不要试一试,看我敢还是不敢?”
    蒋公子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穆元甫只当不知,指了指圆桌的两杯酒,道:“不如咱们来赌一把,这两杯酒当中,有一杯下了药,放心,不会致死,只是让人像是感染了风寒一般。”
    “蒋公子是不是觉得这药的效用有点儿熟悉?不错,正是你借着向郡主念话本的时候,故意往里面加的情节。”
    蒋公子一脸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公子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而言之,我与蒋公子不同,便是要报复,也得光明正大。”
    “两杯酒,你任选一杯,若是你运气好,没选中下了药的,今晚太后驾临,你便是大长公主府上举荐的唯一人选;若是你运气不好,选中了加药的,也如我上回那般病上一场,咱俩的恩怨便算两清了,从今往后两不相干。如何?敢不敢?”穆元甫挑了挑眉,道。
    “我为何要与你赌这些?”蒋公子冷冷地道。
    穆元甫微微一笑:“你若是不赌,我便将那话本交给大长公主,再替大长公主解释解释上回驸马在面脂下药之事……纵然没有确凿证据,但能在大长公主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也是好的。蒋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蒋公子阴沉着脸,在心里迅速计较起得失。
    若是运气好,那今晚他便有机会一飞冲天;若是运气不好,大不了就病上一场,同时亦可与眼前这个疯子了了恩怨。
    毕竟无论怎样,他就算曾经算计过对方,但也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相信此人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以牙还牙,让自己亦如他上回那般‘偶感风寒’一遭。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一咬牙,恨恨地道:“好!我赌,不过,你先选!”
    穆元甫并无不可,随意拿起了左侧那杯,仰首正要饮下,右手腕便被对方抓住了。
    “我要你这杯!”蒋公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他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般做,可还未等他开口拒绝,蒋公子却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露出一个有几分得意的笑容:“周公子怎么不喝?难不成不敢了?”
    穆元甫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蒋公子见状愈发放心了,步步紧逼:“周公子难不成想要反悔?当然,周公子若是要反悔也未尝不可,只是那本话本得交给我。”
    穆元甫还是望着他一动也不动,蒋公子这下子更加确定剩下的这一杯是下了药的,愈发庆幸自己聪明,唇边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住了,因为穆元甫眼睛眨也不眨,瞬间便将剩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末了,还倒扣酒杯,示意自己真的把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蒋公子想要说话,却发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唯有死死地扶住桌子,极力抵抗着那股难受感,咬牙切齿地问:“你、你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
    “下了什么?你自己体验一番便知,蒋、公、子!”穆元甫神情似笑非笑,看着对方气得脸都扭曲了几分,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药力,‘咚’的一下便昏迷在地。
    他淡淡地拂了拂袖角:“剩下的,便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原身周季澄的死,谁才是罪魁祸首?蒋烁?还是延昌郡主?抑或两人均是,又或两人都不是。蒋烁只是提供了一种办法,真正下手的却是延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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