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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小主虽位份不高,却不至于连个人都护不住。”虞枝心从手腕上摘下一只赤金的镯子递给夏椿,意味深长道:“只要是忠心为我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道理虞枝心懂,夏椿亦是心领神会。忙又跪下谢恩:“奴婢一定对小主忠心不二!”
    “罢了罢了,看来我这个心腹没多久就要退位让贤了。”白桃佯装醋意:“小主您可不能得了新人忘旧人啊。”
    她唱念做打,还要抬起胳膊“嘤嘤嘤”的假哭几下。一时碰到被烫伤的地方,又忍不住“嘶”的一声,一张清秀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你且先去给自己敷药吧。”虞枝心皱眉看向她的手臂。适才白桃已用凉水冲过,这会儿袖子还挽着,明晃晃的一片鲜红。虞枝心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周宝林的宫女也是个人才,这么烫的水端给宝林喝,是生怕烫不哑她吗?”
    “……小主是说?”正拿着从妆奁里翻出来的药膏往胳膊上倒的白桃动作一顿,皱眉疑惑道:“周宝林是故意等着您进门,好给您一个下马威的?”
    虞枝心揉了揉额角,忽而有些气馁:“要么是她故意准备了热水找我麻烦,要么是宫女有意烫她,被她识破了借机扔的杯子。然无论是哪一样,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桃与夏椿异口同声问道。
    “周宝林不疯,至少那一会儿,她是十分清醒的。”虞枝心看着白桃苦笑:“你可记得我那几句话戳破她时,她是真的停下了脚步。若是个失心疯的人,可会这样表现?”
    “不,非但不会停,反而会因笃信的念头被否定而显得更暴躁。”白桃倒吸一口凉气:“周宝林,她是在装疯?!”
    “可明明有太医请平安脉……”夏椿也被吓着了:“请平安脉的太医是轮换的,周宝林就算,就算再——也不至于能收买整个太医院吧。”
    “脉象可以通过药物作伪。”白桃冷静道:“太医查不出来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明明没病,为什么要装病呢?”
    一时间,屋里陷入沉默。好一会儿,虞枝心腹中一阵“咕噜”声才打破了这份凝重。虞小主无奈的摸了摸肚子:“罢了罢了,管她要干什么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
    虞枝心与白桃夏椿虽做好了被秦嬷嬷打击报复的准备,却不想连着三日过的风平浪静。除了日日去坤和宫门口叩头请安,三人竟是闲的快要在屋里打叶子牌来打发时日。
    到第四日,白桃照例去给虞枝心拿饭食,不料没过多久便有院子里洒扫的粗使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嘴里一边喊道:“小主小主,不好了,白桃姐姐被秦嬷嬷拿下,说要打板子呢!”
    “你说什么?!”虞枝心猛地站起来。
    小宫女约莫十二三岁,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慌乱:“是,是白桃姐姐给了我这个,让我来告诉小主的。”她举起手中之物,正是白桃的戒指,“白桃姐姐说秦嬷嬷栽赃她,请您快想办法去救人吧!”
    “在哪儿?!”虞枝心一颗心已经揪起来,白桃与她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她怎么可能放任那个老巫婆对白桃动手。
    然下意识的侧耳一听,虞枝心看向小宫女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审慎:“且不说秦嬷嬷无缘无故的要打白桃,本小主听着外头的动静,可不像是在打板子啊。”
    白桃是被打板子又不是被迷晕,以虞枝心的耳力,哪怕是在长禧宫宫门外行刑她也该听得一清二楚。然她仔细听来,除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与风吹鸟叫,根本听不到白桃呼救。这丫头却急急引她前去,难不成是秦嬷嬷与周宝林的阴谋?
    小宫女哪里知道虞枝心谨小慎微惯了,这一会儿已经七转八弯了多少个心思。忙摆手解释道:“秦嬷嬷从不在院子里打人的,她是在正殿后的耳房,奴婢亲眼看到白桃姐姐被拖进去了!”
    小宫女犹豫了一瞬,索性说破:“秦嬷嬷在耳房私设刑堂,咱们长禧宫的下人都知道的。小主自己冲进去也没什么用,恐怕得请个尊位的娘娘才行。”
    “……私设刑堂?”虞枝心顿住。
    私设刑堂是宫中大忌,难怪小宫女提议她找来高位妃嫔,只需证实确有此事,秦嬷嬷便非死不可了。
    小宫女咬了咬唇,眼泪瞬间涌出,趴跪在虞枝心脚下泣道:“小主不知,秦嬷嬷私设刑堂,自德妃被贬这大半年里处置了我许多小姐妹了。我们前几日看过您与秦嬷嬷争吵,知道您是个不怕事儿的,奴婢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长禧宫的人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虞枝心沉默了一会儿,一手抵在眉心沉声问道:“秦嬷嬷真在耳房私设刑堂处置宫女?若是本宫请来高位的娘娘,你愿出面指证?”
    “奴婢愿意!”小宫女连连磕头,哭的满脸泪水:“奴婢愿意对天起誓绝无半句谎话,否则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那便去吧。”虞枝心不再犹豫。她方才已听到小宫女的心声,这丫头的确没有说谎,满心都是想要为好姐妹报仇。
    “夏椿,你去找秀嬷嬷。”虞枝心并未如小宫女所说的直接去请高位妃子,只提点道:“后宫之事本应劳烦皇后娘娘,如今娘娘不管事,本小主亦不知该找谁,不如让管事姑姑斟酌着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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