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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小时候的韩超也只是喜欢跟混混打架,骑个自行车到县城,市里,甚至首都去打,能打的名号,据说就连首都的混混都闻风丧胆。
    但正常人,好端端的又没惹他,他打啥?
    那为啥谣言会传的那么凶?
    甚至有人能说出,韩超会吃小孩的传言来?
    其实是因为陈玉凤的长房妯娌,苏红。
    韩超是俩兄弟,还有个哥哥韩峰,在家务农,兼做点小生意。
    俩兄弟早就分家了,婆婆分给了大房,替大房带娃,照料摊位做小生意。
    可以说婆婆里里外外一把手,替大房操持着整个家业。
    但就在两个月前,婆婆忽而不明缘由的,瞎了。
    大房带着婆婆去县城,甚至北京的大医院检查过,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一个瞎了的婆婆,动不动磕磕碰碰,摔了这伤了哪,久病床前无孝子,大房渐渐的就不想伺候了,大嫂已经闹过几回了,想把婆婆送给陈玉凤。
    要陈玉凤不走,留守农村,不正好可以伺候婆婆嘛。
    瞧瞧,大嫂想得多好?
    第2章 婆婆
    但她心里这么想,肯定不能这么说。
    偏偏韩超小时候又是那么个性子,而且吧,前段时间他还上过报纸。
    大嫂拿到报纸,第一个来找陈玉凤:“玉凤你看,报纸上说韩超获了个最佳尖兵称号,尖兵是啥,不就是拿着刺刀专门捅人,戳人的?”
    陈玉凤不理她,她就到镇子上,又跟别人说:“我嫁过来也有十年了,刚来那年韩超16岁,你们是没见过,他被人追,从镇政府四层的高楼上跳下来,屁股都摔成八瓣儿了,还拎着板砖给个混混开了瓢才晕过去的,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醒来还在找砖,说要揍人。这种人,他要能改了打人的毛病,我去吃屎。”
    “玉凤是不该随军,男人要关起门来打老婆,谁能知道?”有人接茬说。
    另有人说:“可千万不能叫玉凤去首都,万一给打死了呢,男人打死老婆又不用判刑,玉凤苦守七年,可别再搭上一条命。”
    大嫂顿时拍手:“要我说,玉凤就该留在老家,我婆婆只是眼睛瞎了,还年青力壮的,平时摸着灶台做把饭,帮忙看看家,韩超又月月有津贴寄来,玉凤躺着花都花不完,咱镇上花费小,天宽地广无人管,她不美得?”
    孙大婶心明眼亮,此时正好卖完了豆花在闲逛,接过话茬说:“苏红,话不能这么说,玉凤生的是对双胎,孤身一人带大俩娃,日子过得多艰难,你呢,俩儿子全靠婆婆帮衬,她还帮你守摊赚钱,辛苦了十几年,玉凤是该留在老家没错,但婆婆,该你自己养。”
    打量谁瞎呢,苏红不想陈玉凤随军,是因为想让她帮忙照料婆婆。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没安好心肠。
    但架不住她会说啊。
    苏红笑着说:“孙大婶,我可是个纯孝子,我乐得给我婆婆养老送终,等她瘫床上了,我还能给她擦屎揩尿,可架不住她总想着二房,想让二房替自己养老,伺候她啊,你们说我咋整?”
    众人对视一眼,摇摇头散开了。
    嫁个男人不靠谱,又摊上嘴巴这样会说,心黑的大房,陈玉凤的苦跟谁说?
    孙大婶想来跟陈玉凤聊聊,虽说解不了难,但想帮她宽宽心的。
    不过到了陈玉凤家门口,看繁花深垂的院门紧闭,估计她也烦心。
    于是把碗清晨卖剩的豆花放到房门前的石台上,敲敲门知会她一声,走了。
    院子里,陈玉洗完了菌子,正在洗虾,挑虾线,给虾开背。
    今儿一早采的菌子被洗的干干净净,晾在脚边控水。
    一大笸全是鸡枞,成色好的得熬成油鸡枞拿出去卖,成色差的留下来自己吃。
    洗好了虾,她还得抓一把泡发好的米粉出来。
    桂花镇靠近首都,是北方,本不产米粉,但陈玉凤的婆婆是云南人,从云南带来的手艺,用饭米、糯米和芋头等料亲手做的米粉,爽滑筋道有嚼劲儿。
    味儿独一家的好。
    她先把青虾掰了头炒出虾油,再拿虾油把菌子和鲜虾炒好盖在米粉上,拿昨夜剩的鸡汤那么一浇,大砂窝坐火上,柴火就燃起来了。
    孙大婶刚走,陈玉凤就差着甜甜把豆花端了回来。
    赶着吃完饭她还得熬鸡枞呢,没时间跟人闲聊,所以刚才故意不开门的。
    关于她要不要随军这事儿,满镇的人吵成了一锅粥,大家以为陈玉凤如今也是无头的苍蝇,六神无主。
    实则不然,陈玉凤心里自有一本账。
    原本,她确实不想随军。
    两娃眼看到上学的年龄了,学校就在家门口,等娃一入学,她在镇上做点小生意,日子无比自在,还不用受那凶巴巴的,臭男人的气,多好?
    但最近她打定主意了,必须随军。
    一则,婆婆深知兄弟妯娌易起事非,早早就分了家,把自己分在大房,打定主意,是要大房给她养老,替她送终的。
    但有钱难买早知道。
    原来的大嫂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待婆婆关怀备至,待陈玉凤也如沐春风。
    但最近婆婆猛然失明了,先时大嫂还愿意张罗着帮忙看看,听医生说老太太的病在脑子里,估计要花大价钱来治,顿时就变了脸了,天天吵嚷着要重新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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