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会夸,下回吧,我学一学再夸。”男人认真说。
蜜蜜要守着吃八宝饭,不肯回家。
甜甜要跳舞,王果果只问了门牌号,就说一会儿她自己去接。
虽说家里要来人,但徐耀国可不算客人,所以陈玉凤只从酒楼拿了一份八宝饭,一份扣肉,再煮个耙菜,烫两碗粉,饭就够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喇叭里有人在喊:“韩超同志请到大门口,有客人。”
冒然拜访,而且没有临时出入证的客人,现在都是这样通知的。
韩超去接客人了,陈玉凤把八宝饭蒸到了笼屉里,又把干米粉湃到了水中。
她以为来的是徐耀国,还挺好奇徐耀国到底长个啥样子,可一看,顿时给惊了一大跳,因为来的并非徐耀国,而是鱼贩子高平。
高平是普通老百姓,即使往军区偷偷倒卖东西,军区只罚内部人员,于高平,只能是报案处理,但公安不会抓他的,毕竟如今世道乱,案子太多,一般刑事类的才抓,经济类的顶多批评几句。
不过昨天高平牛批轰轰的,但今天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陈玉凤就又不懂了。
他提着一吊鱼,一看就是活蹦乱跳的好鱼,鱼鳞都散发着光泽。
“来来,嫂子,密云水库的马刀鱼,香的不得了。”他说着,硬是把鱼塞给了陈玉凤,继而,看韩超要收晾衣架上娃的衣服,居然伸手,也想帮忙收。
韩超回目一瞪,他又立刻收了手。
把两只脏手在裤腿上揩了揩,他低声下气,斟酌着说:“韩大营长,徐光耀原来是我老大,这些年我做生意也是我罩着,可我在您面前不敢撒谎的,当年冒充徐勇义写信是我们一起犯糊涂,牛棚的火,你可以说它是立功式犯罪,但现在既没人证,也没物证,啥都没有了,你就别追了,行吗?”
当年牛棚失火的事,因为有马尚北做参照,韩超一听就知道它是立功式犯罪。
因为据高平交待,当时干校里并非铁板一块,有很多人并不支持徐耀国闹革命,像徐师长、罗司令这些比较理性的人,特别反感革命那一套,不肯响应他。
他们建议大家集中精力搞生产。
但是一场大火,徐耀国从火场里救出大家。
于是从此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当然,比如徐师长那种,只是服他,但没有跟他闹过革命,曾经闹革命的,比如高平这种,本身不安分的也早早就下海了。
“所以呢?”韩超问。
高平说:“他肯定要给你妈给钱,或者给房子,毕竟他有钱,也有楼,你们收点钱就完了呗,追究当年的事干啥,没必要啊。”
“我让你追查的,关于他那个二奶的行踪的事呢?”韩超再问。
陈玉凤一听二奶两个字,眉头跳了跳,她也是从书里看的,据说目前的有钱人,大老板们大多数都会包个二奶.
所谓二奶,就是没有结婚证,但悄悄一起睡觉的人。
话说,徐耀国的儿子徐清目前是五团三营的营长,女儿徐敏在独立团后勤处,是个女干事,妻子张爱霞在军区后勤处,虽然现在烂事缠身,声名狼藉,但是除了纵容高平往军区倒卖过黄色画报外,并没有干过别的违法乱纪的事。
从表面上看,徐耀国一家可谓目前首都数一数二的好家庭.
军商结合,共同致富,既有钱又有面儿.
陈玉凤道听途说,据说他和张爱霞很恩爱,他还经常接张爱霞下班。
但他居然会包二奶
高平从屁兜里掏出两封拆装了的信,双手奉给韩超,并说:“他原来是悄悄包过一段时间,但后来那二奶去日本了,这是那二奶给国内寄信的信封,我从她父母手里要来的,你总该信了吧?”
见韩超接过信,他又说:“他那二奶是我们市场里一卖鱼的人家的闺女,男情女愿,再说了,不就一二奶嘛,现在嫖娼也不过拘留14天,罚点款,有钱人包个二奶有啥,韩大营长,外面的世道早变了,现在外面流传一句话,笑贫不笑娼。”
韩超昨天问了高平很多,可以说把徐耀国的老底整个儿扒了一遍。
据说他跟张爱霞感情和睦,尤其宠爱女儿徐敏,在外又是大哥派头,小弟不说三千,至少八百,唯独包过个二奶,是目前,韩超能找出来的,他唯一的瑕疵。
听说这二奶去日本了,还经常给父母寄信汇钱,他当然要看。
高平则弯腰讲解:“您跟我一样没文化,看不懂吧,这是日文,是从日本寄来的,他二奶去了日本后,时不时给家里汇点钱,都是从日本汇的。”
天热,高平一身鱼腥臭,而且他还带有狐臭。
韩超捧着信,看的入迷,呼吸也是静静的。
就好像他的鼻子根本闻不到高平身上那股臭味一样。
忽而,他把信捧到高平眼前。
高平忙说:“日文,我看不懂。”
韩超先说:“我懂。”
然后又说:“这信是假的,首先,只有邮票,没有日本本地的邮戳钢印,其次,从日本寄信,一张700分的邮票不够,至少要3200分,这信是从国内寄的。”
把信拍给高平,他再问:“他的二奶是不是怀过孩子,还想跟他结婚?”
高平笑着说:“小女孩嘛,二十几岁,痴心妄想,徐老板都五十的人了,人家儿子女儿都是军人,名声那么重要,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孩子也打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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