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忍着哭说:“因为老师说了,小女孩的眼泪像金子一样,不能随便掉。”她扬起了脑袋,努力不哭:“我不会为了你这个偏心眼爸爸再掉一粒金豆豆的。”
平常家里人就容易忽视甜甜,但韩超今天太过分了,不是忽视,而是漠视,陈玉凤要不收拾他一顿,甜甜心里不会舒服的,她在他胳膊上捶了一拳头,说:“韩超,咱是生了俩闺女,不是一个,以后你要盯着甜甜找蜜蜜,你就别跟我们过了,自己一个人过去。”
韩超在家庭生活中,不是个圆滑的男人,还得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只是没看见……”
陈玉凤再捶一拳头,直接捶在他胸膛上:“甜甜那么大你都看不见,难不成你的眼睛瞎了?”
这一拳倒不重,但陈玉凤这是头一回动手捶男人,男人没反应过来,也吓懵了甜甜:“好啦好啦,妈妈,不打啦,他知道错啦。”
男人没觉得疼,闺女反而替他叫疼?
陈玉凤再捶两下:“他哪知道错了,他都没喊疼。”
甜甜给急的呀:“爸爸,你快喊疼呀,你喊疼她就不打啦。”
闺女在叫,妻子在笑,本该是木头人属性的韩大营长默了半天,终于吐了一个字:“疼!”
甜甜摸摸爸爸的胸膛:“疼坏了吧?”
“嗯!”韩超违心,咬牙说:“你妈妈的拳头真硬!”
天热,韩超又喜欢吃甜食,陈玉凤先从冰箱里端出冰粉给他调了一碗。
甜甜虽然还在赌气,但趁着陈玉凤不注意,给他爸放了三勺红糖水,齁甜。
有准备好晚上吃的汤圆,但是凉的,陈玉凤又开火炸了一遍,裹上甜甜的熟豆粉,两样一起端给韩超,就让他在厨房外面吃。
关于徐师长,陈玉凤觉得,他虽然试过王果果的口气,而且王果果拒绝了,但她觉得应该让韩超知道一下,一则,刚才徐师长笃定的说自己会考虑个人问题,万一他绕开王果果,跟韩超提这事儿呢,她得让男人有个准备。
再则,家里的大小事,男人回来,她都得跟他商量一下。
不过她正准备要提,这时门帘一响,蜜蜜和徐师长从外面走了进来,陈玉凤也就只好放下,晚上再说了。
蜜蜜看到爸爸,捧着个东西过来:“爸爸,你看这是啥?”
韩超低头一看,见是个音乐盒,问:“哪来的?”
蜜蜜再拿出一个来,俩音乐盒,上面俩小闺女,她把下面的卡子一扭,俩小女孩随着音乐转了起来,转个圈儿,居然还能亲一下。
“徐爷爷买哒,这个是我,这个是姐姐喔。”蜜蜜说,把一个给了甜甜:“姐姐快看,小宝宝亲嘴嘴。”
甜甜是姐姐,知道妈妈这会儿忙,在厨房玩会挡道儿,把蜜蜜拉出去了。
但她很开心,一则,徐爷爷买礼物的时候买了两份,有她的一份。
还有,她发现妈妈会打男人,而且男人会怕,会疼,她晚上还想告诉妈妈一件事,那就是,王丽媛老师其实经常被萧胜叔叔打,可她打不过,而且军婚不能离,他们也离不了婚,所以王老师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甜甜想让妈妈去打萧叔叔一顿,这样,王老师就不会再受伤啦!
……
这会儿下午五点半,不仅徐师长来了,王部长两口子,马雍,罗雄等人也都陆陆续续来了,阵仗有点吓人,因为他们全是正装,一帮肩扛星星的老军人。
这帮人是来给王果果道歉的,但他们具体会怎么做,陈玉凤并不知道,所以还挺好奇。
不过大家并没有上楼,一楼有电视机,明天有电视公审,而在今天晚上,军区电视台做了一期专题节目,以徐耀国为典型,批评军人退伍后的腐化和堕落。
热热闹闹的人,把一楼挤的水泄不通,这时陈凡世和张艳丽也来了。
张艳丽名声臭透了,这要脸皮要薄一点,根本没法见人的。
但有什么办法呢,儿子的前途比啥都重要。
人们之所以忍辱负重,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
她进了门,并不说话,默默的给大家提壶倒茶,还时不时往马琳身边靠着。
认错,挨骂,看能不能暖过马琳的心嘛。
陈凡世没资格参加聚会,转进了后堂,就见陈玉凤掂着锅,正在炸汤圆。
豆沫汤圆是一道餐前甜品,汤圆炸熟后,要先裹一层焦烫稀,把外壳裹成褐红焦亮的油色之后,外面再裹一道炒熟的豆粉,才能成品。
这道甜品的香在于,外面一层酥豆粉豆香浓浓,中间一层焦糖酥脆掉渣,里面是弹滑爽口的汤圆,而汤圆里,更包着引子红糖的馅儿,口味一层层的。
餐前聊天的时候吃一颗,人的心情都能变好。
店面虽不大,但胜在干净。
后堂虽不大,可墙上贴的全是瓷砖,擦的白净明亮。
陈凡世这时才发现,闺女开了这么好一个店。
他没话找话:“凤儿,这店开的不错呀。”
大灶炒菜要猛火急油,锅又重,既热又累的,陈玉凤当然懒得理他。
陈凡世又说:“外面那些领导都是大人物,吃你的菜是看得起你,要好好干。”
陈玉凤再翻个白眼。
韩超正在给妻子打下手,刚从外面端了菜进来,看到老丈人,喊:“陈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