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的。”陈玉凤说。
这娃不愧是反间处第一女情报员生的。
既有脑子还有身手,跟他一比,陈玉凤简直就是一只小弱鸡。
楼上,周雅芳带着甜甜,正在看电视剧《女人不是月亮》,这是个讲女性走出农村,走向大城市的故事,特别好看,俩婆孙看的眼睛红红的。
蜜蜜抱着键盘在打个叫什么超级马里欧的游戏,一个学习机,用了整三年了,键盘被她打塌,打扁了,得要重力砸才会弹起来,挥着膀子,她打的满头大汗。
二娃则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在读一本叫《月亮和六便士》的书。
看陈玉凤进门,周雅芳就说:“二娃,该回家啦,回去一定要记得刷牙。”
二娃啪一声合上书,站了起来:“好的奶奶。”
周雅芳摸摸他的脸蛋儿,又悄悄塞了块糖,说:“奶奶腰疼,就不送你们啦。”
“谢谢奶奶,奶奶再见。”二娃居然抱着周雅芳亲了亲。
陈玉凤特别嫉妒,她妈和二娃的关系,从她还亲了,她就没亲过周雅芳。
嫌肉麻嘛。
替周雅芳打好洗脚水,帮她淘好毛巾,陈玉凤啪一把关掉了蜜蜜的游戏机。
又软言细语,把甜甜从床上哄了下来,就得回家了。
自打到团部工作后,韩超每周有两到三天是可以回家过夜的。
只要不值班,照例巡一遍营区,赶12点之前就到家了。
今天周四,正好是他回家的日子。
俩娃明天早起还要上学,冲个凉就上床睡了。
陈玉凤坐在客厅里等男人,一边思索,盯上自己的人到底会是谁。
她在首都认识的都是军区的人。
这些人有公职,不可能为了钱铤而走险的。
所以,只可能是社会上的混混,这年头正是飞车党,抢包党猖獗的时候。
显然,有混混盯上她了。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被混混盯上,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陈玉凤一个劲思索,会是那儿的混混。
尤其是那个大个子,她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身形和相貌她都特别熟悉。
韩超进了门,看妻子坐着,眼睛直勾勾的,于是把带回来的文件拍到了桌上,结果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神还是直勾勾的。最近她忙,顾不上修头发,头发长了就扎个小揪揪,翘在后面,跟只小兔子的尾巴似的,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韩超伸手,轻轻揪了一下那个短兔子尾巴,但陈玉凤还是没反应。
他兴致勃勃,凑过去准备亲她一口。
近一年,是韩副团过得最幸福逍遥的一段时光了。
上到领导,下到基层,军人们倒还一般,主要是军嫂们,他脾气差,人凶,一般情况下军嫂们都不跟他打招呼的,但现在,军嫂们对他可友善了。
见了面就喜欢对他笑一笑,夸两句。
大院里但凡夫妻吵架,女人们都喜欢说一句:“看看人家韩超,再看看你!”
所以韩超如今是大院里军嫂们挟制丈夫的法宝。
在女同志们的嘴巴里,他就是个传奇。
他为此而暗暗得意,经常悄悄一个人的时候吹口哨,以渲泄心中的骄傲。
他就跟想妻子顽一下嘛,结果她突然回头,一拳直奔他鼻梁。
有生以来第一次,狗男人被妻子给打了,他被家暴了!
而且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给他鼻子捣出血了。
陈玉凤这属于创后过激反应,迷迷糊糊,看有个人大嘴朝自己凑来。
想起刚才被俩坏人追,一拳头,用的是吃奶的力气。
……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满烟灰缸蘸血的卫生纸。
给丈夫递着卫生纸,陈玉凤盘腿坐在沙发上,把原委讲了一遍。
然后说:“哥,你觉得想抢包的人会是谁?”
钱倒不算啥,抢了就抢了,可她惜命,还胆小,她怕人要她的命。
哪怕对方拿把水果刀,可万一捅肚子上呢,那也能要命的。
韩超在翻陈玉凤的包,从中翻出一张存折,还有她的身份证,私章,财务章,支票簿,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你咋带着这些东西?”他问。
陈玉凤说:“劫匪冒充银行的打电话,让我去兑账。”
韩超眉头皱的更深了。
陈玉凤继续发挥想象:“哥,你说,他们是不是想抢我的存折?”
她有两张存折,一张是流水存折,是每月要交给灌气站的钱。
这个月刚开始,钱还不多,只有12万,另一张是她的钱,25万,是准备用来买房的。
现金有五千,是这个月准备进原材料的。
要对方只是抢钱,丢五千不算啥,可要万一是抢存折呢,陈玉凤的身家性命,就得被一次性抢完,再想远点,对方会不会干脆就是,想绑架她?
“不是存折,存折你是可以挂失,而且你是个军嫂,还是去银行的,时间长不回来,咱妈就会找你,保卫科也会找你,所以也不可能是绑架。”韩超闷了一会儿,才说:“目前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对方盯上你了,知道你有五千的现金,想抢你的现金,二是有目的的恐吓,街上的流动混混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是流窜作案,不可能知道你身上带着五千块。所以目前,我想到了两拔人,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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