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嘉德为了儿子,选择离开大陆,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来。
背地里伤心过的,流过的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虽然陈凡世额头上补着屁股,面目狰狞,但他哄一哄的,周雅芳也就动心了。
倒不是爱,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会渴望有一个异性会关注,并陪伴自己。
因为只有异性的关注,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陈玉凤为什么不想让周雅芳来,是怕她见到张艳丽,又要受打击。
毕竟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装了一颗誓死要对对方好的心。
可男人们呢,就是一群王八蛋!
但现在已经到陈凡世的病房门口了,这可怎么办?
蜜蜜眼尖嘛,已经跑到病房门口了,看到陈凡世坐在病床上,正准备张嘴喊,陈玉凤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在想,自己该咋把亲妈给哄走呢。
正好一转身,她于走廊上看到了一个好久未见的熟人,正扶着墙在慢慢走路。
这人是谁呢,居然正是徐勇义的战友,那位顾年先生。
这人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皱着眉头,一手叉腰,正在慢慢挪步子。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这儿,但陈玉凤终于找到,不让她妈撞见张艳丽的办法了,她一手捂着蜜蜜的嘴,迎上顾年,笑着说:“顾先生您好。”
顾年手扶着腰,眉头一皱,却说:“你是?”
曾经顾年头一回来的时候,陈玉凤还是个上台就会尿裤子的小媳妇儿。
而现在她已经是上台领过奖的最佳女编导了。
她当然既胆大又自信,自我介绍说:“我是徐勇义的儿媳妇,当初借了您三十万,您还去我们甜蜜酒楼吃过一顿饭,您记得吗?”
顾年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看了片刻陈玉凤,双目一狭:“记得,酒楼虽小,但饭菜很香。”
“看您在住院,我妈给您做了饭,是来送饭的,您的病房在哪儿呢,我们把饭给您送进去?”陈玉凤笑着说。
周雅芳明明是来给陈凡世送饭的,怎么就变成给客人送饭了?
当然,这位先生曾经给她们借过三十万,要说给送饭,周雅芳必须给面子。
她揭开汤桶,也笑着说:“顾先生,这是我熬的桂花粥,熬的既稠又香的,您尝尝?”
顾年是个长期往来于大陆和米国之间经商的老企业家。
且不说他为啥会在这儿住院。
但他从来没见过周雅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记得自己,看对方熬的粥特别香,顿时深嗅了一气,先问:“咱们见过?”
周雅芳觉得这人长得特别好看,身材高大,头发花白,虽是个老人,但老得特别好看,那种好看是,看着他笑起鱼尾纹的眼睛,她的心就会怦怦跳。
一糊涂,她说:“您来我们酒楼吃过饭,当时我偷偷看过,您的样子真好看。”
顾年倒不是头一回被女性夸好看,但周雅芳是个特别传统的东方女性。
她说话的时候会有一种含羞带涩的神情,既夸了人,还不让人觉得唐突。
而且即使人再有钱,在医院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周雅芳熬的粥又足够香浓,顾年就饥肠辘辘了。
他终于眉开一笑,伸手说:“请吧,这位女士,非常感谢你能给我送饭,请你进我的病房去,咱们坐下来,慢慢吃,慢慢聊吧。”
周雅芳当了半辈子农妇,几年服务员,从来没有被人请过,稀里湖涂的跟着顾年进他的病房,这时,顾年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坐。
要平常,周雅芳不敢的,可这个老头子特别好看,身上没有陈凡世那样臭烘烘的酒味,也不像李嘉德一样,因为搞工程,身上永远有股咸鱼味,她稀里糊涂,就坐下了。
这时陈玉凤才放开蜜蜜的嘴巴,示意,让几个孩子去顾年的病房。
小的几个完全不懂事。
但大娃聪明一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进了病房后就把门给关上了,这时,几个娃才要给顾年展示,他们带来的都是啥饭。
甜甜的一桶是碧绿的小青菜,烫好以后只加了点鱼露,一闻就知道是爽口味道。
蜜蜜抱的则是咸菜,是饵菜拌了香油的咸菜,虽不多,但是一闻就开胃。
二娃提的是馒头,搀了酸奶和白糖蒸出来的,既甜还有奶香,又白又软的大馒头,松软到,遇风都颤危危的。
再把大娃带的碗筷摆开,这一顿香喷喷的病号餐,本来该给陈凡世的。
这下稀里糊涂的,被顾年享用了。
陈玉凤深吸了口气,这才准备去找陈凡世。
这一层楼是干部病房嘛,总共也就四间房,像顾年,肯定是军区批的条子才能住的,而陈凡世,则纯粹是自己有钱,交着超高的床位费才能住的。
他其实病的并不严重,此时捂着胸口,正在跟张艳丽聊天。
张艳丽手里抱个计算机,啪啪啪的,在算着什么。
陈玉凤甫一进门,张艳丽就说:“玉凤来啦,快,你爸念叨你好久了。”
陈凡世转身,也在喘粗气:“凤儿,昨天我送的股票,你收到了吧。”
陈玉凤点头:“收到了。”
陈凡世一颗心仿佛在一瞬间落进了胸膛里,再看张艳丽时眉目就温了:“尚北还不错嘛,小伙子挺懂事,我昨天可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没有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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