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会想,等自己要老死的那天,要把剩下的钱全给女儿,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的这么年青,这么早,如果手术只有50%的成功率,是不是意味着他此刻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来了?
可他只告诉陈玉凤一个折子的密码,怎么办?
如果他活着,他不会把钱给任何人的。
可此刻他要死了,他想起女儿夜夜寒风中从学校回家时的样子,想起她大夏天顶着炎热的太阳骑车出门时的样子,如果她有钱,不用那么辛苦呢?
那是他的骨血,他唯一的女儿啊,钱不留给她,又给谁呢?
还有三个折子的密码,陈凡世要把它告诉女儿。
一旦他死了,那笔钱能让她过点轻松日子。
但他的眼睛要闭上了,嘴巴也张不开了,他意识是清醒的,耳朵还能听见,可他说不了话,而就在这时,他听到陈玉凤在他耳边说:“爸,我从七岁丢了你,就再也没爸爸了,你加把劲儿,活下去,以后当个好爸爸,疼疼我,行吗?”
陈凡世蓦的睁开眼睛,就看女儿站在手术室的门外,两眼全是泪。
他在想,女儿那样瘦瘦的肩膀,自他走后,是怎么担负周雅芳,如今又负担四个女人的,作为一个丈夫是军人,向乎没时间照料家庭的军嫂。
她是怎么肩负起那个家的。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好好疼疼女儿。
他要把她丢了二十年的父爱,全部还给她!
……
陈玉凤心里是挺难过,但没有表达出来的那么夸张。
当然,医药费,她也不可能自己掏,会从陈凡世给的那30万里面来出,她的钱是不会给他花一分的,不过病人要进手术室,生死未卜嘛,她得给他鼓鼓劲儿。
既劲儿鼓完了,回到病房,她坐到了病床上,把张艳丽买的烧鸡和荔枝于拿了出来,一口烧鸡一口荔枝,得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片刻闲暇时光。
张艳丽买的烧鸡特别不错,贼入味儿,烧鸡配荔枝,居然出奇的香。
不一会儿,徐磊提着今天的营业款上楼来了,五个灌气点每天的营收有六万块,当然,纯利只有一千块左右。
拎着一大包钱上楼,看陈玉凤坐在病床上大吃大喝,徐磊给吓了一跳,直到她翻身跳下来,才明白不是她病了。
他说:“嫂子,这是今天的货款,但你干啥要这么多钱?”
“我爸在住院呢,说是要做心脏搭桥,他不是军区的人,没医保,这笔钱得自己掏。”陈玉凤揩了手指,递了徐磊一根鸡腿。
徐磊了解陈玉凤家的情况,接过鸡腿大啃一口,说:“你可真是个孝子。”
陈玉凤自认并不孝顺,但要有人这样夸她,她也会受着。
张艳丽买的东西多,有一只大肘子,陈玉凤让徐磊拿走了。
另还有凤梨,酒心巧克力,以及几样甜品,一闻就是酒香扑鼻的味道。
这全是含酒精的东西,也是张艳丽买来,准备害陈凡世的。
这些陈玉凤得留下来,拿回家给几个娃吃。
先去交钱,交完,把收据拿到手术室,医生才会开始给陈凡世动手术。
而这时,陈玉凤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这都好半天了,周雅芳该不会还跟顾年在一起吧。
陈玉凤觉得她妈有点不对劲,说难听点,简直就跟犯了花痴一样,总是盯着顾年看,还傻笑。
顾年比周雅芳大五岁,今年五十四岁。
且不说人家会怎么看周雅芳,周雅芳现在的样子,别人瞧见都会笑话的。
不过在顾年的房间,陈玉凤既没找到顾年,也没找到周雅芳。
据护士说,明天一早顾年就会转院到其他地方。
现在他应该还在五楼,跟领导们开会。
至于周雅芳,护士说:“是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阿姨吧,她早就回家了,嫂子,你回家找她吧。”
既周雅芳已经回家,陈玉凤暂时就不找她了。
她还得去办另一件事。
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要陈凡世现在死了,他的遗产将由她全部继承。
因为她有一份当年陈凡世登报,说要断绝亲子关系的启示,虽说俩人户口不在一起,但那份启示恰恰能证明她是他的女儿,而报纸上所登的,脱离亲子的证明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再加上她还可以从老家调档案,总之,她可以开各种证明。
只要把东西拿到银行,钱就归她了。
但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陈凡世死不了。
既他死不了,陈玉凤就得做长期打算,替他雇个护工来照料。
这事儿倒也简单,医院有个公告栏,写一份公告贴上面,自然就会有护工打电话的。这会儿也到晚饭时间了,据说手术时间特别长,保守估计得8个小时,陈玉凤也就不守了,准备回酒楼吃饭。
这会儿是晚上七点半,陈玉凤刚从医院出来,就碰上大娃和蜜蜜俩,鬼鬼祟祟的,从机关大院那边跑了过来,两厢差点撞上,陈玉凤指着问:“你俩在干啥?”
大娃还从来没这么活跃过,手指直插自己的鼻孔:“阿姨,我看到韩叔叔捅马尚北的鼻子了,他是跟我学的吧?”
蜜蜜则抢着说:“你胡说,我爸爸是跟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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