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话,会绑了他扒下他的皮做件衣服。”
这还是菲妮第一次当众质疑阿芙洛的决定。
菲妮翘着腿坐在茶几上,面向阿芙洛。猎犬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满。她才从她的约会中抽身,还穿着那件裸着整个后背的礼裙,她后背上大片荆棘花的刺青总会吸引到猎犬的注意力。
“为什么不把他抓回来或杀了他?你还记得叁年前你差点死在他手上吗?”瓦尔莎比菲妮更加愤怒,但显然她们两人关注的重点并不一样。
猎犬认为在场的自己也应该跟着说些什么,但她只是一个打手,在叁人中向来是和阿芙洛关系最远的那个,也许并不该参与这种……家事?她不确定应不应该把“阿芙洛和一个男人的纠葛”归类在私事里边。即使那个男人的背叛直接导致卡特罗亚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力、财富,间接导致卡特罗亚从黑道的巅峰跌落?
在她犹豫中,阿芙洛一句“懒得抓”盖棺定论了这件事。
菲妮扭头就走,瓦尔莎则低下头表示了顺从。
也许是因为菲妮和瓦尔莎的质疑引起了阿芙洛的猜忌,阿芙洛开始走到哪儿把她带到哪儿。她猜得到阿芙洛在担忧什么——菲妮也许威胁不到她,但瓦尔莎是她的姑姑,也是卡特罗亚当仁不让的二把手。假如阿芙洛有什么不测,瓦尔莎将直接接手卡特罗亚。
这是她的好机会。
但这个机会也许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猎犬站在房间门外听着里边的呻吟声和皮肉拍打声时想。听动静他们应该是站在门后做的,那个男的才十八九岁,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声音很好听。猎犬有些蠢蠢欲动,或许她也应该养个学生试试?
到后半夜的时候,阿芙洛喊她进去。房间里的几扇窗都开着,地板上散落了一些衣物和避孕套。
“送他回去,路上小心。”阿芙洛穿了件丝质浴袍,坐在单人沙发里神色倦怠地抽着烟。
猎犬应了一声,看向旁边才穿好衣服的青年。却见他在阿芙洛手边跪下来,有些可怜地问:“我不能留下来吗?”
“你知道我从不留人过夜。”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
“过几天。”阿芙洛有些不耐烦。
青年难掩失落地站起来,这才转向她对她微笑,猎犬微微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猎犬带他上了车,走前吩咐了人去打扫房间。
这人有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跟银面鬼长得有几分相似。话说回来,阿芙洛这几年的床伴多半都是照着银面鬼那个模子找的。
瓦尔莎说阿芙洛有集邮癖。
她记得这个青年的名字是威廉,他裸露的脖子上满是啃咬的痕迹,手臂上还有些被绑缚的痕迹,看得出来他们今晚极为激烈。
“好姐姐,菲妮姐姐说她对我很好,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对我忽冷忽热的?”威廉坐在车后座上,忧心忡忡地问她。
他那双蓝眼睛还未经社会污染,显得极为干净明亮。猎犬借着车里的后视镜瞥了几眼,也不由放软了语气。
“别想太多。”
菲妮也没说错,阿芙洛对他是比较满意的,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抵得上他父母几年的工资,每次上床都会安排人接送他,还送了他两套房子,现在又特意让她送他回家。就一个被包养的情人而言,这待遇应该算是很不错了。
当然这点东西比起当年阿芙洛给银面鬼的就不够看了,至少银面鬼在阿芙洛身边那几年她就没想过别的男人。
“我……我是真的想帮她的忙。”
“她的忙你帮不了。”她有些头疼,不知道为什么阿芙洛这些床伴总是希望自己能帮上她其他的忙。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当年银面鬼也是这样,只是谁能猜到他是真的有那个能力。
她记得以前有一次阿芙洛要去跟南美的军阀谈生意,她们几个都准备上私人飞机了,银面鬼——那时他还是米哈伊尔——他追来抓着阿芙洛的手,要她带他一起,说他保证不拖后腿。
“乖,太危险了。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阿芙洛把他抵在墙上又是亲吻又是保证,好半天时间才说服他放弃这念头。假如换了别人,阿芙洛应该会直接开枪让他滚出人间。
最后飞机要起飞了,米哈伊尔又不放心地跟上来嘱咐她:“那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有时间就打。假如……万一,一定要让人通知我。知不知道?”
后来一路上阿芙洛眼底都带着笑意。
猎犬回过神来,把车子开上一座跨河大桥。凌晨四点半的天色深沉如墨,桥上几乎没什么车辆。但桥上路程过去一半时,却有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后边撞上来。猎犬神色一冷,一边拼命踩油门一边命令惊恐万状的威廉趴下,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瞅着空隙给阿芙洛和菲妮发消息——瓦尔莎才被阿芙洛派出去。
她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甩开那辆车的追尾,那辆车却一个转向加速绕到了她右边,不要命似的开着车从侧面往这边砸,她拿起枪在威廉的尖叫声中冲那辆车开枪。
刺耳的嘶鸣声、碰撞声、枪声冲破天际,直到两辆车齐齐从桥上翻下,摔到路边草地上。猎犬连忙一脚踹开车门跳出来,威廉也惶惶然地从后车门爬了出来,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伤了,但猎犬此刻无暇顾及他,她紧盯着从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的人。
“米哈伊尔!”猎犬举起枪对准那人,“不对,我应该喊你银面鬼?”
但他看也没看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了威廉。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威廉一会儿,神色平静地问:“这就是她的新玩具?”
“果然如此。”说着他抓起威廉的脑袋往窗玻璃上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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