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辞闻言,语气幽幽,“他想要活着跟沐元秋长相厮守,你也会帮他?”
谢静语面色一僵!
谢镜辞轻嗤,“我的好妹妹,你如果直说就是看上他那副皮相,我也不会笑话你。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天经地义!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说那些矫情做作的废话!”
“哥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是你不懂。”谢静语摇头。
“我不懂?”谢镜辞笑得邪肆,“老子红颜知己遍天下!如果你不是我妹妹,就你这样的女人,老子看都懒得看一眼!身材干瘪,死气沉沉,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还自命清高!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苏默会喜欢你?是老爷子留下那张能决定苏默生死的药方给你的自信吗?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讨厌被威胁?”
“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谢静语面色不悦。
“我想说的,我该说的,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可你根本不听!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到苏默!即便只是他的人!”谢镜辞冷笑。
“他跟你不一样。”谢静语看着谢镜辞,神色淡淡地说,“只要他做出承诺,就会坚定不移,绝不反悔。我是不如哥哥懂女人懂情爱,但我懂苏默。只要他拿了我手中的解药得以活下去,这辈子,他就是我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谢镜辞眸光微眯,就听谢静语接着说,“哥哥你不必对我冷嘲热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哥哥,你到底玩儿够了没有?”
“轮不到你对老子说教!”谢镜辞冷哼,“好!那我就陪你等着,看苏默能熬到几时!”
“能救他性命的药方,只我脑中有,解药,只我手中有,他一定会来找我!”谢静语在跟谢镜辞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若他宁愿去死呢?”谢镜辞反问。
“如果,真到了最后,他选择死,我会把解药给他。”谢静语轻叹,“我还为他准备了另外一颗药,到时候,会给他服下,让他忘却痛苦的前尘往事,跟我在一起,重新开始。”
谢镜辞凝眸看着谢静语,突然发现,这个他记忆中乖巧柔顺又认真执着的妹妹,有些陌生……
南安王府。
一早天气阴霾,空气沉闷,像是要下雨。
元秋如往常一样从观澜院出来,在府中跑步晨练。
路过苍松居,里面静悄悄的。路过果园时,见一道白影闪过。
元秋跑着过去,就见苏默手持铁锹,正在一颗柿子树下不知挖什么。
“早!”元秋在苏默看过来的时候,笑着对他招招手,转身跑走了。她其实有点好奇,不过决定不问,想着问了苏默也不会跟她解释。
苏默静静地看着那道窈窕又充满活力的身影远去,高高的马尾随风轻扬,仿佛在他的心口拂过……
苏默收回视线,俯身,将挖出来的一个铁盒子拿起来。
表面已生锈,苏默伸手一拧,锁头断了。
铁锹靠树放着,苏默就站在柿子树下面,打开那个不大的铁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苏默亲启”。
这是谢寅死之前,苏默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亲手交给苏默的。
当时谢寅说,这里面是他留给苏默的礼物,但请苏默不要轻易打开。要等到谢镜辞和谢静语兄妹帮苏默找解药这件事有了结果,再打开这个盒子。
当时苏默应下,便真的没有打开过,直到现在。
苏默拆开,里面是两张折起来的信纸,微微泛黄。
并不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是谢寅亲笔所书。
“苏默小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夫已不在人世。
受人之托,为你医治,是老夫平生行医所遇最难之事。
所幸,离开人世前,老夫终是找到了救你性命的办法。
老夫本该将解药方子直接交给你,但一来你无求生意志,怕是会将其扔在一边,慢慢等死,二来,老夫也存了些私心。
老夫一生痴迷医术,对一双孙儿疏于关照,等想好好陪伴教导他们,却为时已晚。镜辞被所爱之人辜负,放浪形骸,无所事事,而静语小小年纪,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兄妹二人相看两相厌。
老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
因此,老夫最后的心愿,是希望他们兄妹能齐心协力,为你找到解药,救下你的性命。
如此,给镜辞找些正事做,让他明白承诺和责任的意义,期盼他能放下心结,回归正途。
也让他们兄妹在我走后,仍有一桩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的事,互相牵绊着,不要渐行渐远。
你是老夫平生所见最苦却也最心善的孩子,老夫想着,此时若你已收到他们兄妹给的解药,日后应会将他们视作亲人,互相关照吧。
毕竟,老夫知道你的一些秘密,你本事不小,若能活下去,便可庇护他们安稳。
老夫期盼你看到这封信时,结果是好的,他们真的找到解药,按照老夫遗愿交给你。
但,若不如老夫所愿,他们连此事都无法完成,未能兑现老夫的承诺,便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希望你能谅解老夫的私心,希望老夫的礼物还不晚。
若是能活着,便好好地活。
谢寅。”
苏默拿开看完的第一张信纸,便看到了后面那张上潦草的字,是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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