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继再回来,见辛夫人和元秋根本没动桌上的茶点,眸光闪了闪。
“鬼道前辈一切安好吧?我那次离开后,再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敢查探,怕惊扰了鬼道前辈静修。”罗继笑着说。
辛夫人沉默不语,只冷冷地看了罗继一眼,让他心中发毛,想起当年见到的那个老怪物来。
罗依依见到谢镜辞的时候,他被绑在一个木板上,浑身不得动弹,脑袋也被固定着。头顶有一块木板,上面开了个小孔,有个水桶,里面装着清水,透过那小孔,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谢镜辞的眉心处。
这是今日罗依依才学到的刑罚手段,看似对人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水滴石穿,对身体和心理都是双重的折磨,谢镜辞心态已经快崩了。
而罗依依只是想让谢镜辞低头,答应当罗家的上门女婿。
当初谢镜辞为了找齐苏默需要的解药药材,前来罗月山庄盗宝,被罗依依撞见。
谢镜辞心知若是被当做盗贼,惊动罗月山庄其他人,他就插翅难逃了,于是便使出浑身解数引诱罗依依,让罗依依相信他对她一见钟情,成功骗得罗依依春心萌动,主动把谢镜辞想要的药材给了他。
然后,罗依依以为会跟谢镜辞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谢镜辞却溜之大吉了……
罗依依发现被骗,怒不可遏,告诉了罗继,罗继当时正准备跟青云门结亲,不能传出任何罗依依的丑闻来,所以谢镜辞必须死。他带着一众高手从南诏追杀到了东明国,重伤谢镜辞,最终因为苏默出手相救,元秋又给他医治,才让谢镜辞捡回一条命来。
而事实上谢镜辞并没有真的对罗依依做什么,一根手指都没碰,只是言语撩拨欺骗。错在他,但要说毁了罗依依的清白,那是无稽之谈。
但罗依依不依不饶,再一次抓了谢镜辞回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总之就是要降服谢镜辞这个浪子,跟她在一起。她喜欢谢镜辞,即便谢镜辞骗了她,她不想嫁给罗继给她安排的未婚夫也是真的。
“把他放了。”
突然听到罗依依的声音,谢镜辞因为水刑而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点。
等谢镜辞被放下来,他眉心通红,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罗依依,咬牙切齿,“你有完没完?嫁不出去就到云萝城里找个乞丐!老子宁死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谢镜辞是个浪子,但他从未不碰良家女子,只是花钱找乐子。娶妻的事不是没想过,但他根本不喜欢罗依依这种女人。
罗依依神色羞恼,高高扬手,即将打到谢镜辞脸上的时候,又猛然收了回去,恨恨地说,“算你走运!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谢镜辞懵了。什么情况?怎么就一笔勾销了?这女人突然想开了?
等谢镜辞简单洗漱,还换了一身新衣服,体内的软筋散解了,被罗依依带着到了罗继的书房,见到了辛夫人和元秋,依旧是迷茫的。这两个谁啊?他不认识!
“谢公子跟小女之间先前有些误会,如今没事了,谢公子你可以走了。”罗继笑着说。
谢镜辞的目光落在元秋的发簪上,瞪大了眼睛,这玩意儿他见过,是苏默的!
可元秋的身形,分明不是苏默。谢镜辞终于反应过来她是谁了,不由心花怒放,张开双臂就朝着元秋扑过来,“你终于来了!”
元秋抬脚,把身体仍有些虚弱的谢镜辞给踹倒在地,“正经点儿。”
谢镜辞也不恼,自己爬起来,坐到元秋身旁,盯着她看,笑得灿烂,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罗依依心中郁闷不已,当下却也不敢再做什么。
“今日天色已晚,两位若是没有要事,不如留在罗月山庄,让罗某尽尽地主之谊。”罗继说的只是客气话,他心里希望辛夫人和元秋带着谢镜辞赶紧走。
谁知辛夫人点头,“也好。”
罗继只得硬着头皮,亲自给他们安排住处。
谢镜辞自从猜到元秋的身份,便跟个二傻子一样,颠颠儿地跟在她身旁,只知道傻乐。
“你是专门来救我的?你戴着苏默的发簪,他是不是死了?”谢镜辞想故作哀伤,但喜色无法掩饰……
辛夫人面色一沉,看着谢镜辞的目光不善起来。
谢镜辞并没有察觉,只顾着跟元秋说话,“我对苏默也算仁至义尽,可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没想到你会来救我,以后我会替苏默好好照顾你的!”
元秋面无表情,下一刻,辛夫人狠狠一巴掌把谢镜辞给拍到了地上去!
“你不是说,他是苏默的朋友吗?原来他是你的情人?”辛夫人看着元秋冷声问。
元秋蹙眉,“师父,你可以质疑苏默交朋友的眼光,我说他是苏默的朋友只是因为他跟苏默认识。但请不要质疑我看男人的眼光。就他?”
辛夫人轻哼,“也是。”
谢镜辞:……所以苏默到底死了没有?他要没死,为何只有元秋出来冒险救他?
谢镜辞从地上爬起来,得知辛夫人是元秋的新师父,不敢造次,弱弱地跟元秋确认他最关心的事,“苏默还活着吗?”
“你很希望他死?”元秋反问。
谢镜辞讪笑,“天地良心,我没有,只是他本来不就快死了吗?”
“让你失望了。”元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