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吃了早膳,林松注意力在白兰身上,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但白兰总感觉林重和俞氏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早膳过后,林重问白兰今日去不去医馆,白兰说她今日在家休息。
“那好,你们都过来,有事要说。”林重起身,出了堂屋。
林松蹙眉,“第一次见爹这么严肃,咱们家能有什么事?”
林松和白兰进了林重夫妇的房间,把碗碟送到灶间后俞氏也过来了。
“把东西拿出来吧!”林重说。
俞氏点头,“哎!”说着从衣柜里面抱出了一个箱子,放在桌上。
这箱子在床底下藏了二十多年,昨夜见过容岚之后,俞氏没再放回床底,而是放进了柜子里。因为不需要再藏了。
俞氏打开那个箱子,最上面的仍是那个褪色的拨浪鼓。
林松拿起来晃了晃,笑着说,“爹娘是给宝宝准备了礼物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这是……阿松小时候玩过的吧?”白兰看着那个拨浪鼓说。
“我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看着有些年头了。”林松一脸笑,“但声音还挺响,可以传给咱们宝宝玩儿!”
林重看着林松没心没肺的样子,微叹了一声,“这不是你小时候玩过的,先放下,有正事。”
“哦。”林松把拨浪鼓放下,就见俞氏从箱子里拿了一顶红色的小帽子出来,递给了他。
林松接过去,神色疑惑,“这个看着也有些年头了,但肯定不是我小时候戴过的,很贵的样子。”
林重却摇头,“不,那就是你用过的。”
“还有这个。”俞氏拿出那块玉佩,放在了林松手中。
触手温暖,玉质顶级,林松看着玉佩上面的“风”字,一下子就懵了,“这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家虽然温饱不愁,但也不富裕。林松曾经靠着帮人抄书赚到的钱,给俞氏买了一个玉镯子当礼物,但玉色跟这个完全没法比。
不管是镶嵌着名贵珍珠的小帽子,还是价值不菲的玉佩,都不是他们家会有的东西。
白兰神色莫名,“爹,娘,到底是什么事,快跟我们说吧。”
林重和俞氏对视了一眼,俞氏叹气,“当家的,你跟松儿说吧。”
林重动了动嘴唇,却又沉默,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沉声说,“其实,松儿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林松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重,白兰神色震惊。
“怎么会……不可能!”林松回神,不住地摇头。
“我们是有个儿子,一岁多的时候,病死了。”林重说着,红了眼圈儿。
俞氏低头抹起了眼泪。
白兰心中一惊!她的师父在青阳城行医几十年,她记得,她师父有一次见过林松之后,自言自语地嘀咕,“明明当初病得要死了,怎么烧成那样,身体倒越来越好了?”
当时白兰不以为意,笑着说林松福大命大,自有上天保佑。
但如今,白兰才突然意识到,不是她的师父不懂林松的身体,是这其中真的有蹊跷!
林重便跟林松说起,当年他和俞氏在儿子死去的那一日,碰见一个被追杀的男人,怀中抱着如今的林松。
就是昨夜林重告知容岚的当年真相。但说是真相,其实林重夫妇在昨日之前,也根本不知道容昊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收养的儿子来头竟然那么大!
昨夜容岚和苏默走后,林重和俞氏躺在床上,一整夜都没合眼,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该如何跟林松说这件事,以后这个家怎么办。
林松猛然攥紧手中的玉佩,又松开,看着上面的“风”字,狠狠拧眉,“爹是说这帽子和玉佩,是我当年来你们身边的时候身上戴的?”
林重点头。
白兰看着那价值不菲的两样东西,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身上有这样的物件,绝对不是一般人家。
“爹,娘,你们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们?”白兰感觉不对。她感动于林重和俞氏对林松的大恩大义,因为她和林松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林家不陌生,印象中,林重夫妇是真的把林松当眼珠子疼爱的,因此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不是林家的孩子。
在青阳城这个并不富庶的小地方,平民百姓舍得花钱送孩子去念书的少之又少,尤其是林家这种从来没出过读书人,且原先十分清贫的家庭。但林重夫妇为了林松,省吃俭用,让他从小到大念书。
其实白兰曾经也奇怪,林重夫妇为何不让林松去考功名,她觉得林松肯定能出人头地。
事实上,林松自己曾经以为爹娘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所以读书十分刻苦。但林重夫妇说不想让他考,他就直接放弃了。因为他只是喜欢读书,对出人头地这件事的确没什么欲望,只想陪在爹娘身边,娶到喜欢的姑娘。
如今白兰发现,林松身上的很多事,都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们曾经不知道罢了。
而让白兰担心的,是林重夫妻为何选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了林松的身世?难道有人找过来了吗?
下一刻,就见俞氏点头,“是松儿真正的亲人找过来了。”
林松面色一僵,“什么真正的亲人?我的亲人只有爹娘和小兰!不管是谁找过来,我都不认!”
林松说着,将帽子和玉佩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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