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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他离开含章院,她总会默默送到院门口,用恋恋不舍的,又小心翼翼的目光看他。
    那会她肯定特别希望他留下,只是出于矜持与害羞,以及长久以来得不到夫君的回应,变得谨小慎微,对他充满敬畏,不敢开口。
    胸膛里酸酸涨涨的,又有些苦涩,方才她连眼皮也没有掀一下。
    萧承渊抬头看向无边夜色,这样无星无月的夜里,夜变得格外寒凉。
    ***
    裴时语一夜好眠,第二日用过早膳,让春晓叫来云绮与严玄。
    两人在院中碰到,不动声色对上一眼。
    他们向春晓打听过王妃叫他们何意,春晓却一问三不知。
    入了屋,正惴惴不安中,端坐于上首的王妃平静地开口:“今日叫你们来,是有几乎话要交待清楚,你们可知王爷将你们的身契交给了我?”
    两人答是。
    王爷不光特意将他们二人叫去说了此事,还说让他们凡事以王妃的命令为先。
    裴时语心绪轻动,萧承渊这回很有诚意。
    她温声开口:“你们都是王府的人,伺候王爷原是你们的本分,王爷既然将你们的身契交给了我,今后的生死富贵便由我说了算,今后到底该以谁的意思为先,想来你们也该清楚了。
    今日特意叫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这半年内你们好好当差,若是干得好,半年后我就将这身契归还给你们,是恢复自由身还是留在王府,你们自行决定。
    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属下听王妃的。”
    有句实话他们不敢说,对王府的暗卫而言,身契本就无意义,生是王府的暗卫,死也是王府的暗卫,这是他们自愿的。
    是王爷担心王妃不肯放心用他们,特意弄出来个身契。
    裴时语若有所指看向云绮:“今后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将我所做之事随意透露给他人。”
    云绮悬着的心落地,如今尘埃落定,终于不用夹在王爷与王妃之间,回答时的嗓音比严玄雀跃:“属下明白。”
    属下?再次听到这个自称,裴时语微微惊讶了下,王府的下人不是一向自称婢子或者小的么?难道这两人有特殊之处?
    有了可用之人,裴时语立即给严玄安排了任务,让他去向醉云楼的伙计打探醉云楼的真实状况。
    严玄的办事很利索,丫鬟刚撤走午膳,严玄便回来禀报醉云楼的情况。
    问他为何这般快,严玄十分自豪地告诉他,他身手很不错。
    严玄打听到的是,醉云楼原先在珠宝街一带生意也算红火,自从何掌柜五年前染上了赌.博,心思渐渐不在经营醉云楼上,生意自然江河日下。
    最关键的是,随着何掌柜的赌.瘾越来越大,赌债越欠越多,因着东家的信任,渐渐生了拿醉云楼的收入填补赌债的想法。刚开始时他挪用的少,后来见东家没有发现,胆子越来越大,醉云楼的收入几乎都用来填补赌债了。
    最令人气愤的是,因为何掌柜的赌资欠得太多,赌坊不愿意了,于是醉云楼有了另外的用途,成了赌坊的打手伙计以及赌徒聚集的地方。
    好好的酒楼弄得乌烟瘴气的,宾客们越来越不愿意来。
    最后,何掌柜为了削减开支,偌大的酒楼只剩下一个伙计,一个厨娘以及两个帮工。
    闻言,裴时语冷了眉眼。
    好一个何掌柜,因着祖母不方便出面查账,将好好的酒楼弄得乌七八糟。
    她沉声问道:“那醉云楼的收入如何。”
    严玄掏出两本账册双手捧给裴时语:“属下将账册取来了,王妃请看。但属下听伙计说如今的醉云楼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只靠两样,一是小食福运捞,二是那几道青州风味的招牌菜。”
    裴时语接了账册,心下震动不已。
    严玄着实比她预想的能干,她不过是让他去打探些消息,他竟然连账册也取来了。
    裴时语面上不显,对比着两本账册翻了翻,她越看越是心惊,幸好这何掌柜有实时记录的习惯。
    何掌柜有两本账册,一本账册是做过手脚的,所列的收支与她从祖母那里收到的一致,保持每年百余两结余的状态;另一本则详细记载了每日的真实收支,只不过隔三差五便会有一项标记着未名的支出,想来那便是用来填补赌资了。
    如今有了证据在手,正好可以去与那何掌柜对峙。裴时语问严玄:“你这账册是从哪里来的?”
    这样的账册何掌柜定然会藏起来,怎会轻易被人看见。
    骤然被问,严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回王妃,属下用了点特殊手段,趁何掌柜不注意时拿的。您放心,账册绝对没有问题。”
    不注意时拿的?难道是偷?
    裴时语不好意思用这个字问这个能干的属下,何况对何掌柜这种特殊的人,用点特殊手段也不过分。
    裴时语想了想,一旦何掌柜发现账册被人拿走,不然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发。
    未免人逃走,事不宜迟,还是早些去找他对峙为好,只是这样一来,便给舍了今日的午后小憩。
    有春晓和云绮一起,裴时语很快便收拾妥当,她今日仍旧打扮得素净,乘着昨日的马车,一行人前往醉云楼。
    出乎裴时语意料的,何掌柜并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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