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玄高声答是,眼睛亮亮的,露出一口白牙。
从今往后他便不再是暗卫之一,而是王妃跟前的得力助手,往后师兄们再也不能说他经验少办事不牢靠了。
重开醉云楼是裴时语第一次独立经营产业,虽然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仍有不少决定需要她做。而她之前没掌管过这些,为免出差错,仍然付了不少心力在上面。
手头有了要忙碌的事,日子便过得非常快,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五日时光一晃便过去。这几日萧承渊也忙得很,她与萧承渊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萧承渊每日出门和回来后都会打发人来告诉她一声,是以不用见面她也知道萧承渊这几日在忙皇上立冬日祭天的事宜。
十月初七这日裴时语让严玄就厨房的事情同英娘商量下,却得知英娘的女儿仍旧没有找到,她的确报了官,但官府有些不作为的意思。
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在外面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险。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人去和官府交代一声,可能官府的动作会快些。
官场的事情她不懂,却也能从那日萧承渊在马车上的事情推断得出他的处境艰难,她就算同情英娘母女,也不能贸然以齐王妃的身份去和官府的人施压。
他们二人如今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她帮萧承渊在皇后那里遮掩,萧承渊给她齐王妃的身份为她提供便利,总不能不顾他的处境给他添乱。
可是,她若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便罢,知道了若是假装不知道,良心总是不安。
要不去问问他?
念头一起,便会忍不住关注外头的动静,手上的账册也看不进去。
夜幕渐渐拉开,裴时语已不记得自己第多少回看漏钟,按这几日的惯例,他这会已经回来了的,今日竟是迟了不少。
门外想起了脚步声,裴时语抬头望去,很果然见春晓进来:“王妃,小厮说王爷回来了。”
裴时语如往常嗯了声,待了阵,账册上的字仍旧一个也看不进去,索性合起册子起身:“我去趟澹月堂。”
裴时语收拾了一阵前往澹月堂,到达时夜幕已全黑。
小厮恭恭敬敬给裴时语行礼,裴时语问了句是不是只要王爷一个人在,得到肯定答复裴时语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叮嘱春晓:“你先回吧,半个时辰后来等我。”
她知晓萧承渊的规矩的,他不喜欢无关人等靠近澹月堂,这澹月堂看似守卫松懈只有一个小厮守着,若不是得了他的事先允许,贸然闯入者只能站着进横着出。
他们是合作关系,他之前发话,她可以随时进入。
夜里那么冷,没有道理让春晓在此苦等。
裴时语步入院内,整个澹月堂灯火通明,她不知道萧承渊是什么习惯,每回来澹月堂,他的门总是敞开着的,夜这么凉,他不觉得冷么。
裴时语进了正厅,正猜测他此时会东屋处理公务还是在西屋歇息,西屋突然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接着是轮椅滚动的声音。
这便是在西屋了,门依旧没关。
裴时语举步朝西屋走去,甫一靠近门框,抬手欲发出点声响提醒他,“王爷……”话音未落,便忍不住红了脖颈,下意识地别开视线。
第48章 随我去一趟
萧承渊听到动静抬头,也留意到出现在出现在门口的裴时语。因为太过惊讶,眼里还有来不及褪去的疑惑,以及不自在。
他用左手迅速扯起外衫,将袒露在外的半边上身盖住,顿了阵才开口:“你来了,坐。”若是仔细听,能听出他气息微乱,并不如面上表现得那样平静。
裴时语嗯了声,垂眼在就近的锦凳上坐下,脑中满是萧承渊他那矫健的上半身,以及右手上臂上刺目的伤疤。难怪那日从宫里回来时,他扶她上下马车时用的是左手。
她前世虽然照顾了萧承渊两个月时间,但萧承渊戒心很重,换衣沐浴之类的事都不曾让她参与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
耳尖热热的,好的脚下传来的异样之感令她转移了注意力。
裴时语垂首挪开绣鞋,发现脚下有个瓷瓶,应该是萧承渊要用的伤药。
她弯腰拾起药瓶检查了下,所幸药膏没撒出来多少,她将药瓶搁在萧承渊面前的小几上果断起身:“我让人去请元大夫。”
他们如今是合作关系,但这里没有旁人不必故作亲密,她也不必当个照顾夫君的妻子。
再说他将来会是秦三小姐的人,哪有帮别的女子照顾男人的道理。
萧承渊忙说不必,“我自己可以。”
他看懂了裴时语的刻意疏离,低头整理衣襟,眼底的黯然一闪即逝。
她喜欢墨菊却不收自己送的,再想那些也只是徒添难堪,人还在便好。
再抬眼时,萧承渊的眸底已恢复清明:“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裴时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问他关于寻人一事:“若是由你的人去官府问一声,他们会不会上心些?此事可会令你为难?”
萧承渊定定看了裴时语一阵,眸底有暗涌流动,原来是因为别的人的事而来。
不过,她能在遇事时想到自己也算一个重大进步,还能考虑是否会为难到他,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萧承渊颔首,神情已不复方才的肃静,看向她的目光甚至还有几分热切:“不为难,回头我让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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