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往他右边挤挤,在他身旁坐下。
秦措重又抱她,单手箍住,并不用力。他声音也轻:“祖父托人调查,听你旧邻居说,那家人待你不好,比你日记写的更差。”
“有吗?”
“……你该早点告诉我。”
接着,没下文。
纤纤侧眸。
男人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不言不语,眸色是灯火照不亮的漆黑。
纤纤嘀咕:“怎么心事重重的?”
秦措倾身过来,双臂搂住她,这次用上几分力道,将她的脸压在他坚硬的胸前。
耳边是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节奏沉稳。
良久,男人吐出一口气,异样的烦闷,“……不想你有那样的过去。”他说一句,停顿长久,才又道,“会心疼。”
纤纤说:“我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复杂。”
“有多复杂?”
“解释不清。”
“嗯?”秦措一手覆上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红唇,“慢慢讲。我们有的是时间。”
“许妄他这个人吧——”
“如果涉及情感纠纷。”他又打断,眉目不动,“细节可省略。别说太伤人的话,怕失眠。”
纤纤:“……”
她笑,摇头,“秦措,我迁就你,和迁就他,理由完全不同。”
秦措柔声道:“接着说。”
纤纤:“我——”
“说我听了高兴的。”
“……”
纤纤被他整的又气又笑,“行行,迁就你是喜欢,无关紧要的方面让让你也行,迁就他——”
是因为对自己的承诺。
她不打算说下去,怕他追根问底,于是微微偏过脸,“你闻到了么?”
“烟味。”秦措轻嗅,“剧组谁抽烟那么凶?”
“今天许妄来过。”
他起身。
纤纤坐着没动,“人早走了,刚在张启圣房间聊两句,我觉得没意思就走了。他不仅抽烟,抽完直接往手里摁,我看他扭曲成那样,建议他尽早咨询医生。”
“张启圣房里,和你表哥聊——”
“你少阴阳怪气。你气他干什么?我处处向着你,他才意难平呢。”
秦措一怔。
纤纤咕哝:“我好歹算半个名人,难道还在大堂跟他拉扯?不去张启圣房间,难道来我房间?……那可巧,正好撞见你在这,大家一起聊聊。”
秦措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保镖人呢。”
纤纤说:“他在酒店里面等,不明内情的肯定当熟人,你提醒一句得了。”
于是秦措出去打电话。
纤纤看一眼时间,叫完客房送餐服务,又拿出手机。
过一会儿,秦措回来。
纤纤在看新闻,乌黑长发散下,双眸低垂,温婉乖巧。冷战两分钟,听他问:“处处向着我?”
“那不然呢。”她头也不抬,“你看他气的拿烟烫自己,神志不清——他啊,见不得你好,也见不得我好。夜里做梦都想你从大少爷变乞丐,颠沛流离,然后我跟他苦海共沉沦。这叫什么来着?损人不利己,恨不得世界毁灭,大家一起玩完。”
不远处一声轻笑。
片刻,秦措又问:“你去侧卧看过吗?”
纤纤说:“那有什么好看,就一间空房。”
秦措:“我送剧组暖冬赠礼。白小姐,你也有份。”
“我知道。”纤纤说,“不就是你吗?快递上门。”
秦措:“……”
他倚在门口,耐心等待。
纤纤终于抬头看他,“难道还有别的?”
秦措走近,伸出一手。
纤纤笑了笑,握住,借他力道起身,穿上酒店的白拖鞋,到隔壁另一间房。
灯一开,满床淡粉浅白的玫瑰,摆成一锭喜庆的元宝形状。
一左一右分别两张手写卡。
第一张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二张读:你忠实的影迷敬上。
秦措在前面凉凉道:“白小姐每周往我办公室送花,礼尚往来,可惜送错房间。”
纤纤扬起卡片,在他眼前晃晃,“张启圣还说我没粉丝,他太没见识。这不有我的秦先生么。”
秦措不作声。细细长长一双极漂亮的凤眸,眼底笑意流转,清浅无声。便如长夜月华。
“可秦措,你哄我。”
纤纤盯着那一行落笔有神、刚劲有力的字,“等电视剧开播,我宁可将希望放在罗伯特追剧成为我的骨灰级粉丝上,也不信你能看下去。影迷?”她叹息,嗔道,“才怪,骗谁啊。”
“没骗你。”
纤纤手指戳一戳他肩膀,“今天魏导还在说,接下来对手戏多,又牵手又抱又深情对望,你能忍?”
“能。”
纤纤完全不信任,“当年文艺演出排话剧,老师非选我当女主,男主是同班同学。第一次排演,你在旁边盯的人家大冬天的狂出汗。”
秦措说:“所以我很少来你们剧组。”
“是啦,你善解人意,我领情。”
“至于你的电视剧。”秦措淡然道,“我自有办法。”
“……厉害厉害。”
男人轻笑,目光落在她身后,问:“知道粉玫瑰意味什么?”
纤纤:“好像是——”
下一瞬间,被他带入怀中,一同听天由命的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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