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清了清喉咙,试探:“白——令千金和温德尔先生,他们认识吗?”
路守谦不语,心底犯起了难。
他们两个认不认识,他怎么知道?
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更懵逼,但他作为白纤纤的父亲,作为Utopia在淞城的合作伙伴,奥斯汀·温德尔的导游——呸,朋友,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他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嗯哼……嗯。”
王秘书在旁笑道:“原来是朋友。”
吴总忙道:“原来大家都是朋友,这可真是,缘分啊,缘分,哈哈!”
*
纤纤和奥斯汀一起回来,之后奥斯汀的视察工作,便就此告一段落。
上车前,他回头,深深凝望与路守谦站在一起的女孩,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只有那两个词语。
结婚,孩子?
她看起来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当初,事业还没起步的时候,他也曾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的东方女孩,她有一段怎样的过去,为什么会流落异国他乡,但她并不愿意分享。出于对女士的隐私的尊重,也是对她的能力的敬畏,他没有尝试私下去了解。
可他实在不能相信,她有孩子。
她还太年轻,至少看起来,真的不像足以当母亲的年龄。更何况,她以前从来不曾提起这个孩子,如果是亲生的骨肉,为什么五年不闻不问?
他目光一暗,收回视线,拿起手机。
*
路守谦问:“温德尔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你还不走吗?”纤纤反问,“客人在等你呢,不太好吧。”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路守谦摆起父亲的架子,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宁宁,你和秦措有一个孩子,你还跟他住在一起,温德尔先生……他如果对你有意思,你得跟他说清楚,不要玩小把戏,不然到时不好收场。”
他是怕影响到他的事业前景。
纤纤转身离开:“路先生,再会。”
*
“路先生,温德尔先生托我问您,是否愿意和他同乘一辆车,他希望和您聊一聊。”
路守谦跟着保镖过去。
其实不用奥斯汀提出这个要求,他本来就打算和对方说清楚,以防止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眼看他的计划就要成功,紧要关头,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奥斯汀和Utopia提前反感他,防范他。
路守谦刚坐进去,奥斯汀便收起手机,转过头,对客人笑了笑,神色如常。
“路先生。”他说,“刚才那位是您的女儿?”
“是。”路守谦点点头,还以礼节性的微笑,“宁宁这几个月都在忙着拍戏,家也很少回,我和她妈妈都担心坏了。”
“可以理解,拍戏多累。”
“我们更希望她能待在家里,多陪伴家人。”路守谦说着,停顿了会儿,状若随意的一提,“她的孩子还小,需要母亲。演员的工作压力太大,不适合现时段的她。”
奥斯汀眼眸一沉。
他低下目光,加以掩饰:“那她的孩子,现在是由您和夫人在照顾?”
路守谦摇摇头:“不,孩子在父亲身边。”
奥斯汀又是一阵反常的沉默。
路守谦看在眼里,不由庆幸自己及早点破这件事,免得他那不明是非的孩子真想脚踏两条船,把原本简单的状况,弄得一团糟。
“不知是哪位男士——”奥斯汀开口,“那么幸运,和您的女儿在一起?”
“您不一定见过他,但是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哦?”
“秦措。”路守谦说,“秦氏财团的现任掌舵人。”
“……原来是这样。”对方回答,调子拖得极慢,字里行间的震撼和抵触,便慢成了温和的惊讶。
奥斯汀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他喜欢的女孩子为什么流落异乡,为什么五年后又必须回淞城,为什么从不说起过去,为什么对世界首富的排名如此执着,为什么发给他的商界名流的名单,独缺一个最重要的名字。
那个男人……抢走了她的孩子。
因为秦措是世界首富,所以她只能一路往上爬,直到取代他,直到把亲生儿子的抚养权夺回来!
这五年来,她一个人承担了多少痛苦。
奥斯汀低低问:“那孩子几岁了?”
路守谦说:“五岁。”
奥斯汀神色晦暗。
五岁,那就是这孩子才出生,秦先生就赶走了他的母亲。
整整五年,母子分离,她流浪在陌生的国家,住在刑事案件频发的危险街区,而那个男人,却在这里毫无愧意地享受奢华的上流人生。
他剥夺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最重要的东西。
奥斯汀抬起头,长长叹息:“……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令人敬佩,令人怜惜。”
路守谦:“……?”
他十分怀疑,这个外国人根本没听清他的话,不懂装懂胡说八道,又怀疑自己的中文是不是带了太重的口音,导致对方产生了天大的误解。
他觉得很有必要请翻译过来。
这时,奥斯汀说:“开车。”
*
很快,纤纤正式杀青。
因为条件限制,剧组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庆祝活动,礼轻情意却重,就连吴总都抽空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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