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措淡然道:“跟我一起,哪用的着你动一根手指。”
“……”
纤纤无言。
他的那张脸啊,是真的正经,就像在谈论哲学。
他的语气也是再正常不过,他开会就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发表指导性意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只有他了。
只有他,用着同一张清冷神圣的脸,很多很多年前,骗得她团团转。
那时,她还不懂男人女人的区别,他就自作主张送她一具女人的身体,脸蛋身材气质,全长在他的审美萌点上,她亏大了。
他在她掌心嵌入头发编成的细线,骗她说这是人间很灵的姻缘红线,命运指引他们相遇。
然后是拥抱,亲吻,他这个人——
“你脸好红。”
纤纤抬眼,吃了一惊。
他离得太近,细长的眼睫近在咫尺。
他的呼吸如有温度的细线,牵引着空气流动。
下一秒,他又远远退开,只笑,“记得第一次接吻么?”
纤纤说:“记得啊。”
当时正说着话,记不太清说什么了,他突然凑近,第一次亲吻来的猝不及防。
她懵了一会儿。
“学长……你亲我?”
“你亲我,就是喜欢我?”
“那我成功了——咳,我的意思是,那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啦?是不是,是不是啊?”
“学长你理理我,哪有人突然亲人家,亲完又不搭理人的。”
她记得自己一直在说话,说个不停,他沉默着,然后——
纤纤笑起来,“那天你脸也好红。”
多怀念啊,当初还有节操,有底线,知廉耻的秦学长。
秦措淡淡道:“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睁大了眼睛接吻,直勾勾地盯着我。”
纤纤低哼,又笑:“秦措你别骗人了,那也是你的初吻,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
“……亲完话还那么多。”
“不然呢?跟你一样不声不响,两个人一起发呆啊?多尴尬。”
秦措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开口:“又过了一年多,你开始会脸红,会害羞,总算不整天没心没肺。”
纤纤偷瞄他。
秦措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叙述一件事:“你一定从那时开始喜欢我。”
纤纤别开脸,“随便你怎么说。”
“所以,白小姐。”秦措的语气偏淡,慢条斯理的拖着调子,“喜欢我那么久,追我那么久,到手了更要珍惜,切勿重蹈覆辙。”
“……”
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还是在吃醋。
纤纤推了推他,又气又笑:“叫你不要ptsd,你听没听啊?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
秦措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跟你咬文嚼字。”纤纤瞪他,“我洗澡了。”
刚掀开被子,秦措长臂一伸,箍住她的腰,横抱起来。
纤纤乌黑的长发散落空中,她笑了声,搂住他的脖子靠过去,于是细软的发丝落在他的肩膀、胳膊上。
秦措低头看她,慢声道:“下次有冬泳的雅兴,记得脱羽绒服。”
纤纤不理他的阴阳怪气,问他:“你冷不冷?没冻坏吧?”
秦措说:“还好。”
纤纤心里哼了哼。
他的老家在冰原雪山,他当然轻易冻不坏。
她抬起头,凝视他片刻,又在他颈窝轻轻蹭,“……累啊。”
话是这么说,却专门对着他脖子吐气,温暖的气息灌进他敞开的浴袍领子。她的指腹摩挲他后颈的肌肤,清楚地感受到这具冻不坏的身体变得僵硬,愈发紧绷。
秦措挑眉,“故意的?”
纤纤眼睑低垂,不看他。
他抱着她往浴室走,平静道:“累了不用你动手指,腿软也不用你自己走路。”
纤纤蹙眉,说:“我腿不软——”
才开口,忽然顿住。
秦措低下目光,眼底含笑。
纤纤脸一红,又埋进他怀里,不吭声了。
*
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是元旦节后,步入新的一年,禄通的第一次对外记者会。
路守谦提前两小时就先到了,一直待在贵宾室休息,做足充分的准备。
路太太对着镜子补妆。
路平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打游戏打的火热。路盼宁在他旁边,也在看手机。
路洄出去打了个电话,刚回来。
路守谦看着稿子,心不在焉的。
“盼宁啊。”他突然对着女儿叫了一声,看了看手表,“你姐姐什么时候来?你打电话,催催她。”
路盼宁说:“爸,时间还早呢。”
路守谦沉思片刻,缓声道:“我看,就趁这次机会,提一下宁宁的事,一句话就能带过。”
路太太从镜子前回头,莫名其妙,“老公,不是你说的吗?要低调,别公开认回那孩子?”
路洄也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他人无关。父亲,其实没必要在记者会上提及。”
“这你们就不懂了。”路守谦笑起来,气定神闲,“如果换作平时,人家要知道我们家走丢的孩子找回来了,一定都会议论,问东问西的,太麻烦。可现在,禄通和新试剂才是重磅新闻,风头会把细枝末节的小事全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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