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睁大眼,看见赵琛紧紧地拥着柳絮,久久不放开她。
陈氏手足冰凉,不知怎么挪动步子,掉转身形,往回走。
云燕搀扶着她,走到花园墙门处,云燕对身后的一干下人道:“方才看在眼里的拔不出来,就烂在肚子里,记住了吗?”
几个丫鬟婆子吓得连声答应,“奴婢们记住了,看到的烂在肚子里,不敢说出去一个字。”
陈氏一行悄悄退回去。
园子的一角,黑影中站着一个人,望着赵深和柳絮站的地方,从始到终不错眼珠的盯着二人,直到赵琛和柳絮离开。
这时,一个侍女悄悄走近她,她低沉的声音问;“王妃认出你是谁了吗?”
来人肯定地道;“好像没认出来,天黑,奴婢侧脸朝王妃,估计王妃没看出是奴婢,奴婢变了声音,声音上听不出来,跟着王妃的一干下人不熟悉奴婢,加上夜晚看不清楚脸,更无法认定是奴婢。”
“好,做得好!”
柳絮好说歹说把赵琛哄走,吃醉酒的人,没法讲道理,柳絮等赵琛先走,自己站了一会,缓缓地往回走。
进了花厅,往上一看,赵琛已坐在上面,跟陈氏说话。
柳絮溜到自己座位,旁人没人注意她,姬妾们都眼睛里只有梁王,只有朝莺看见她,很高兴,悄悄凑过来,“表姑娘回来了,我一个人喝酒无趣,又凑不上去,等你半天。”
热络关切地问;“表姑娘,你头还疼吗?”
柳絮摇摇头,笑笑,“不疼了。”心不在焉,盼着赵琛早点离开去广寒宫,他在王府一日,她一日不踏实。
兰台院
信夫人一脸怒容,把手里几条裙子摔在炕上,问乌梅,“我的那条藕荷色的裙子送去洗衣房,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未洗好。”
乌 梅一件件捡起炕上的衣裙,小心地道:“奴婢去问过几次,洗衣房的大娘们说过几日主子们出门,都着急取换洗的衣裳,不独夫人一个,还有先来后到,别房的夫人 催得急,让主子耐心等一二日,说一定主子走之前洗好。”信夫人这几日火大,可能是要来月信之故,前晚又被虞侧妃抢了风头,心里不自在。
信夫人抓过桌案上洗衣房下人刚送来的洗干净的一条裙子,拿在手中就要撕,嘴里骂着,“这群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看王爷这一年不来我屋里,越发怠慢。”
撕扯了几下,不解气,抓起炕上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扯着要剪,刚剪了一剪子,手上动作停住,放下剪刀,抓起那条裙子看,乌梅收拾炕上的衣物,叠起来,放到箱笼里,这些衣物是不准备带去的。
听身后没有声响,主子不骂了,好奇回身,看主子手里正拿着一条裙子发呆。
乌 梅恍惚这条裙子眼熟,突然,脑中闪过那晚在花园里,一个穿黄裙女子身影,乌梅走过去,轻轻接过主子手里的那条嫩黄裙,抚摸裙角绣的一朵白梅,紧紧抓住裙 子,肯定地道:“夫人,那晚王爷搂着的女子正是穿着这条裙子,奴婢记得裙角绣的白梅,当时奴婢还想,此女穿戴极素淡,绣的花色是梨花白发着淡淡黄色。
信夫人夺过仔细看看,“我想起了,看见的正是这个颜色,这种黄娇嫩,一般不禁脏,穿的人少,年轻丫鬟都是不穿这种颜色的,萧寒宫哪位,不喜黄色。”
乌梅分析道:“这条裙子能不能是宫里出来的姽婳和璎珞的?她两个年轻,喜嫩色。”
信夫人摇摇头,想起那日给陈氏请安的事,遂道:“那日去上院请安,王妃撩起姽婳和璎珞的胳膊,跟我比,我眼真真的看见,她二人手臂上点着守宫砂,颜色娇艳,是处子之身,再说王爷若要幸她二人,不用遮遮掩掩,背着人跑到花园里,把我二人引开。”
乌梅拿起那条裙子,“奴婢去问问是谁的裙子,怎么跟夫人的裙子裹在一块,是谁的弄错了?”
乌梅出了兰台院,往南走,洗衣房在靠外院一带平房,乌梅手里拿着裙子走到院子里,看见两个婆子低头洗衣裳,乌梅走过去,举起手里的那条黄裙,“我问一下大娘,这条裙子是谁的?怎么裹进我家夫人的衣裙里?”
一个婆子低头洗衣裳,看见跟前穿着一双平底绣鞋的脚,正忙着,心想,又是那房来催衣裳的,懒怠搭理,低头搓洗衣物装作没看见。
直到听乌梅说话,方不得不抬起头,一看认识,是信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手里拿了条裙子,心里不悦,“这事问我们,我们出力干活的,怎么知道?许是谁弄错了。”
另一个婆子把眼睛从盆上抬起头,瞅瞅,“这事,你还是问单家的,衣裙都是她送的,一忙许就弄混了。”
乌梅气道:“一句弄混了,就想蒙混过去,你们是怎么干活的?一问三不知,平常王妃屋里的衣裳也这样弄混吗?”
这时,一个媳妇走来,赔笑道;“原来是姑娘啊!不怪他们,他们确实不知道,姑娘问什么只管问我,我回答姑娘。”
乌梅看单家的陪着小话,气消了点,举起手里裙子,“这条裙子是那房主子的?”
单家的接过,看看,嘴角扬起,“这条裙子是表姑娘的,前她屋里的杏雨送来,说是要洗,我一想表姑娘是客,就命人巴巴的先给表姑娘的衣物洗了,我还记得当时还想,这裙子颜色娇,一般人不敢上身,唯有表姑娘这样灵秀之人方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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