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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贾格格过来看您了。”王熙凤才放下手中画有一个胖娃娃的青瓷碗,就有丰儿挑了帘子进来,福身说道。
    王熙凤的精神本有些疲惫,正要平儿服侍着小睡一会儿,不过如今听到丰儿此话,就不得不强撑起精神:“还不快快请进来。”
    片刻便有丰儿引着穿着桃红色旗装,梳着小把头的丽人走进来,可不就是已经七、八年光景没见的贾元春。
    本来王熙凤挣扎着要下床的,不过贾元春见王熙凤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色,和自己离家前印象里的那个明艳张扬的王熙凤相去甚远,自然是拦了她要下床的动作。见了礼,贾元春又问了王熙凤的身体如何?而后又说了好些这么多年彼此的状况,好一番的叙旧。家长里短的说了好一阵子,话题又转到了贾母的寿辰之上,不过只略说了两句。
    “凤姐姐,我听闻你和十五福晋的关系很是要好?她出阁之时,就连嫁妆都是凤姐姐你帮衬着打理的?”贾元春眼眸微微的闪了闪说道。
    “是不错。十五福晋是个重情感的,我不过是顺手一帮的事情,她就一直记在心底,过后可是给我封了好大的厚礼过来。倒是让我有些汗颜了。”是啊!自己的这一胎之所以能够保下来,可不就是十五福晋念旧,才会三五不时的让李太医过来给自己诊脉,自己的这一胎才会平平安安的坐到如今。
    贾元春笑道:“你帮她打理嫁妆,她这么记着你的好,送了厚礼给你,自然也是应当的。”
    早先在王府里的时候,她就有听府中的那些丫头婆子碎嘴,说是福晋之所以能年过三十还能老蚌生珠,都是依赖于十五福晋送来的养身的方子才怀上的。而今日来到后,她与娘说亲密话的时候,娘也提及,凤姐姐能怀上也是得了十五福晋送过来的养身方子。十五福晋是个难相处的,祖母大寿她今日没来,娘也说过,她是个心狠又薄情的,自己更是寻不到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她把方子也与于自己一份,嫡福晋那里更加不用说了,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她好容易才在她的心中留了一个守本分的印象,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对自己起了怀疑。所以思来想去的,也就只能从凤姐姐这里下手了。
    王熙凤不是个蠢笨的,听到贾元春这么说,便知道她定是藏了什么事情或是打着什么主意?不然断不会这个时候如此说话的。笑了笑:“话是没差。但拿着这么重的厚礼,总是心里有愧的。”
    “自家的亲戚情分在那里。再说了,嫁妆是个女子出阁时候一辈子的体面,你替她打理的妥妥帖帖的,收份大礼也是理当的。”贾元春见王熙凤只随着自己的话说,并不是按着自己的原来的想法顺着话说,心中便生出一分的不快,再看向王熙凤的目光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对了,我听老祖宗提及,你连月来身子都不大好,甚至连床都下不得。我这里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有上次王爷赏给我的一根百年何首乌,你且留着补身子用。”说着让抱琴把一直拿着的檀木长盒子递过来,打开与王熙凤看了看。
    王熙凤见那何首乌品相十分的出色,就知道是难得的好东西,便笑道:“难为你想着我。我这里也就不和你客气了。平儿,还不快好生的收着。”
    贾元春也笑了笑:“恩。一家人不用客气的。况且这东西给了你,你一个人吃可是两个人补的,把你肚子里我的小侄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也不枉费这支何首乌的价值了。”话到了最后放佛意有所指,一只手也若不经意之间碰了碰自己的腹部,神色也微微的有些黯淡下来。
    见此,王熙凤哪里还能不明白贾元春的意思。
    想到她刚才提及十五福晋,此时又这般的作态,便知道她是想要十五福晋送给自己的那调养身子用的方子。不过也能够理解的,贾元春和自己的年岁只差不过两年,指给四阿哥做格格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以往时候她的宠爱不多,一个月未必会有一次,倒也还能说得过去,但现如今却不同,打从开年过来贾元春逐渐得宠,虽比不得年侧福晋,但也不弱。但是这大半年下来,连嫡福晋这般的年纪都能怀了身子,她比嫡福晋足足的小了十岁有余。却连怀胎都没有过,贾元春是个聪明的,知道男人的宠爱都是靠不住的,所以打算趁着得宠的时候赶快生个孩子,这样才能够保证她日后一辈子富贵荣华的生活。心中自然是着急的。大约是因为有自己和四福晋的珠玉在前,让她以为十五福晋送来的那张调养身子的方子格外的有用。不管是四福晋还是十五福晋都不是她能够算计的主儿,所以这才找到自己跟前来了吧。
    不过自己岂能够如了她的愿。二房之所以能够力压她们大房一头,除了老太太的偏爱之外,还有就是这位在雍亲王府做格格且颇为受宠的贾元春的缘故。她无子,她们大房尚且如此艰难,如果她有了小阿哥的话,那二房岂不更是把她们大房给踩到了尘埃里去。他日四阿哥若是事成,继承了大统,她儿子成了龙子,那么将来她们大房岂不要永无翻身之日。更何况,她和她的生母,自己的‘好’姑妈,府中的当家太太,可有着‘深仇大恨’。
    如此的利弊一分析,王熙凤心中的警惕可是达到了最高点,不过面上却露出了疲累不济之色,手指微微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贾元春是个精明无比,极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王熙凤此动作一出,她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更添了三分的恼意,捏着锦帕的手紧了两分,脸上的笑容险些要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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