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见闻澄枫脸上阴霾始终没有散开,虞清梧知道,她如果再这样说,无异于天王老子头上动土,没准真能把这人的醋坛子打翻。
遂,手指继而探入第三件绸衣内,轻轻点动两下。
“这回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无论闻澄枫这张精致无暇的皮相,还是他这幅雄姿英发的身材,属于眼前人的所有细枝末节都恰到好处地生在了虞清梧最爱的审美点上。既然闻澄枫都这般主动了,她岂有不笑纳的道理,怎么看都是她大赚。
指腹擦过,有点硬,又有点软,没有一道伤疤留痕,很是光滑。
闻澄枫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开始动手动脚,甚至肆无忌惮地沿着纹理描摹。出于撞见虞清梧盯着其他男子看的醋劲儿和嫉妒在这晌顷刻间消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外乎如此。
那游走在他腹肌的手指仿佛翩翩跳舞的蝴蝶,明明微凉的体温却留下一串炽热,好似如火柴点燃火线,在他脑海中炸开焰火劈里啪啦,纷杂作响。
“可以了。”闻澄枫搭在她细腕的手猛然握紧,阻止了她再四处乱动。
虞清梧眼尖瞥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抵住房门,攥成拳状,顿时明白他为何突然打断自己。虞清梧扬头,迎着他深深眸色,勾唇一笑:“我好了,你能好吗?”
闻澄枫薄唇紧抿,他的欲`望又被看穿了。
哑着嗓音,干巴巴道:“能的。”
虞清梧看他面色隐忍,笑得越发明朗:“又想说它能自己好,而因为我们尚未成亲,所以不行?”
闻澄枫眼睫低垂着沉默,便是默认的意思。
虞清梧实在无奈他这般,踮起脚尖,双臂抬起勾住他脖颈,让颀长高大的人微微低头,两人鼻尖将触未触。她道:“你让他们喊我皇后娘娘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尚未拜天地,于理不合,怎偏在这事儿上讲究顾虑?”
闻澄枫不禁蹙眉:“我怕委屈了姐姐。”
“如何个委屈法?”虞清梧挑眉示意他继续。
“喊尊称,是给姐姐提前上名分,不让你受任何一丁点委屈。”闻澄枫老实道,“但这种事儿,在没有名正言顺之前,就是委屈。”
“可和你,我不觉得委屈。”虞清梧笑道。
旋即,她媚眼如丝,玉润朱唇贴在他耳畔。
呵气如兰:“闻澄枫,我方才沐浴过……”
第66章 欢喜(一更) “回床上来。”……
虞清梧第一次知道。
见过猪跑和吃过猪肉,其实相差挺大。有些事儿,光说不做假把式,看过再多小话本内插图,也不见得顶用。
攀骨而来的疼痛直叫她眼泪都挤出来。
可偏偏这人折腾半天,汗液自鬓间滴落,脸颊和耳根皆涨得通红,仍旧是怎么都不上道,把虞清梧憋屈到后来委实忍耐不住,强撑出力气抬脚,把闻澄枫踢下了床。
骤然从床帐中跌出的人险些磕了额头,他坐在地上,仰头望向虞清梧的眼神盈满委屈:“姐姐,我……”
“你不是说,小话本上的插图都学会了么?”虞清梧憋着一口气打断他,平生第一次理解了床笫不睦这个词。
闻澄枫越发委屈:“我没说过这话啊。”
虞清梧被他提醒后想起来,现实中的闻澄枫还确实没讲过。这话,是她旖旎香梦中出现的,竟一时弄混淆了。
甚至,眼前这人别说学会,他压根是丁点都不会啊。
所以先前到底是哪来勇气跟她自荐枕席的。
虞清梧抬手扶额,不知该欣喜他还保持着十四年少年时的纯情,还是该无奈他年已十八,却依旧懵懂不开窍。
闻澄枫望着倚靠床头的人脸色颇为难看,除却微恼的痕迹还有些许苍白,概是方才疼得狠,泛出的生理本能。他垂头,牙齿咬住薄唇,伸手扯过放于床头的衣衫,准备穿戴回去。
见他举动,虞清梧问:“你做什么?”
闻澄枫没敢看她:“姐姐歇息吧,我回房去泡会儿冷水就好了。”
虞清梧深吸气,在他将手臂套进衣衫的瞬间,抿唇握住了闻澄枫的手,与他重新十指交扣:“回床上来。”
还能怎么办,终究是她心悦的人,既不会便手把手教会罢。
何况这宛如白纸的纯情也并非没有好处,如今纸在她手中,泼墨浓淡,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含带安抚的吻落在他眼睑,虞清梧翻身而坐。
夜幕渐渐降临,上弦月害羞地从薄云后缓慢钻出,悬挂天际。
屋内床帐垂落遮蔽无限春光时,尚且无需燃灯,如今只能依借淡薄如水月光看清枕边人染了潮红的如玉面颊,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嘴角笑意抿都抿不下来。
虞清梧累得昏沉,迷糊间寻了个温暖的位置,阖上眼只想休息睡觉。
闻澄枫躺在她身边,捻起她一缕秀发缠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似怎么都把玩不够。古言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非如今远在望郡,他真想当即下旨行册封礼。
“姐姐,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颢京。”闻澄枫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还有些浮动,不似睡着的状态,便将声音放柔,细细低语,“等回到宫中,当日那件我亲手打样的凤袍,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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